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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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唐门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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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唐蓉出事后的第三天，唐芙因一件小事又遭到父亲的恶声训斥，心情郁闷，便叫车夫唐老实备好马车送自己进城去逛。

马车在正午时分到了成都城步行街。唐芙吩咐说：“你自己随便逛吧，申时到城门口等我。”唐老实应了，驾车离去，迫不及待地去找老相好沈寡妇偷欢。结果因为多喝了几杯，又和风流狐媚的沈寡妇难解难分，所以竟不知不觉中超过了约好的时间，等他驾着马车风风火火地赶到西门城门口时，已经过了两柱香时刻了。

唐芙不在。唐老实问水果贩子牛八可曾见过唐芙，牛八说没有看见。唐老实又问了另外几人，结果都说没看到。唐老实这才放心，坐到牛八的瓜果摊边，一边和牛八吹牛，一边耐心等待小姐到来。

但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人来，眼见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唐老实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联想到前天唐蓉的死，更加不安。于是又驾车进城寻人。他这时也不敢嫌累，一口气跑了八处唐芙可能会去的地方，但几乎每一处给他回答的都是同一句话：“唐大小姐今天没来过这儿。”

他心里更加惶急，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见天色已经黑透，只得驾车返回城门口。唐芙仍然不在。唐老实虽然心里十分害怕，但还是尽量往好处想：“也许大小姐不到申时突然想回堡，在大街上直接招了辆马车回去了，因为在马车上，所以没人看见。”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几回，现在他也只能抱着这一线希望了，于是驾着马车急急回去。

回到唐家堡，他先回自己家里，叫妻子马氏去悄悄打听一下，工夫不大，马氏回来了，脸色惨白地说道：“糟了！可能大小姐真的出事了，没人看见她回来！”

夫妇俩正没个主意，忽听里屋唐老实的老娘说道：“真糊涂！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去跟堡主禀报？唐老实你怎么不想一想：大小姐失踪能怪你么？你只是个马车夫，小姐要上哪儿，你管得着？”唐老实心道：“老娘说得对呀！”如释重负地长呼口气，赶紧出去。

听了唐老实详细的讲述后，一丝凉意爬上唐凹林的心头。他这时才感到事态比自己估计的要严重得多。如果真的有丁坚这个人存在的话，那么只怕他的目标不单单是郭家，也包括唐门，而且很可能主要是针对唐门！二小姐尸骨未寒，大小姐又紧接着出事，饶是唐凹林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不由心神大乱，悲痛异常。不敢多想，立即召集全部弟子和家丁，让他们打着灯笼进城去找人。

※※※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唐凹林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文清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一个时辰里竟然让服侍她的两名丫鬟八次跑到大厅里来向唐凹林问消息。这使本来就如坐针毡的唐凹林更加心烦意乱。开始几次还勉强好着性子，后来索性连句话也懒得说了，一见丫鬟到来，就挥手叫她们滚蛋。

当第九次赶走那两个讨厌的丫鬟后，唐凹林已几乎要崩溃了，他愤怒地挥手扫灭大厅里所有的蜡烛，将能打碎的东西统统打碎，最后精疲力尽地坐倒在椅子里，在黑暗中喘息，流泪。

忽然，厅门外又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唐凹林只道又是那两个丫鬟，怒不可遏，指着厅门大喝道：“你们有胆子就进来，老爷不一拳打死你们才怪！”却听门外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老爷，是我。”原来是进城寻唐芙的李嬷嬷。

唐凹林全身一颤，一种恐怖的感觉立即袭遍全身，一时竟没有勇气让她进来。李嬷嬷是唐芙的奶妈，在堡中是有面子的人，见唐凹林不吭声，便自行走进厅里。唐凹林举袖胡乱抹了把泪痕狼籍的眼睛，问道：“有消息没有？”李嬷嬷长叹一声，低声道：“老爷，我没敢让他们知道我找到了这个东西，所以一个人偷偷回来了。”

唐凹林打了一个冷战，颤声问道：“你找到了什么东西？”李嬷嬷哽咽道：“老爷，你和夫人要挺住呀！”一句话刚说完，她自己反而首先没挺住，砰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唐凹林慌忙上前去扶，边摇她身子边低声喊：“李嬷嬷，李嬷嬷！”见她不应，又伸手去探她的手，想取过她手中东西来看，结果一探，才发现那东西不小，又长又光滑！唐凹林背心冒出冷汗，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东西。象受惊的猛兽一样，抱着这个东西冲到案头前，手指颤抖着将案上的蜡烛重新点亮，一看，果如自己所想：是一整条人手臂！

这是一条左手臂，雪白如藕，显然受害人是一个女子。特别触目惊心的是，这条手臂的肘弯内侧竟然有一条细长弯曲仿佛蚯蚓的疤痕。看到这条疤痕，唐凹林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了，因为唐芙的这个部位就有这条疤痕！那是唐芙十岁那年，独自专研唐家堡的一种毒药水时，不小心被毒药水溅上而留下的。

一时间，他整个人仿佛被人掏空了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呆子般盯着案头上的那条人手臂。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一个哽咽的声音说道：“老爷，这是我在南门一个垃圾堆边发现的！”唐凹林没有说话。李嬷嬷泣声道：“老爷你要挺住，你倒下了，就完了！”

唐凹林猛然一震，他到底是一派宗主，立即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吩咐道：“李嬷嬷，烦你马上再进城去，告诉大家：人已经死了，叫大家务必寻找到尸身其他部位。”

李嬷嬷见主人又恢复了处变不惊的气度，受到感染，也振作起来，正要出门，忽然唐凹林又叫住她，低声道：“给大家交代清楚后，你亲自去镇西镖局一趟，一来跟郭万山报个信，二来找到芙儿她小姨，悄悄向她打听郭小峰今天都在干什么。”

李嬷嬷去后，唐凹林重新回到案边，强忍悲痛，开始仔细地观察那条白嫩的手臂。这条手臂是从肩头整齐地切割下来的，所以不难想象，凶手是一个多么冷静而又凶残的人！根据切割痕迹，可以判断凶手所用的凶器十分锋利，这把凶器是不是郭小峰的伤心剑？尽管现在还无法得知，但既然他和丁坚有过神秘接触，又有谁能担保这件事一定与他无关？谁又知道他和那个神秘的丁坚到底在背后搞了什么交易？

唐凹林恨得牙根痒痒，双拳一次又一次地无意义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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