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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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阿珍说：&ot;让妈妈休息，妈妈太累了。&ot;她说：&ot;不怕，太累了，不怕，不累。&ot;她在妈妈身边跳得欢。阿珍催她：&ot;妞妞走。&ot;她边跳边说：&ot;不走，不走，说着突然停止跳跃，爽快地大喊一声：&ot;走吧!&ot;让阿珍抱走了。

我和雨儿拌嘴，对妞妞说：&ot;爸爸不理妈妈了。&ot;

她喊起来：&ot;理妈妈!&ot;

【珍珍】

在妞妞的世界里，除我和雨儿外，阿珍便是最亲近的人了。她喊阿珍叫&ot;珍珍&ot;。

阿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农村姑娘，常常是寡言的。可是，和妞妞在一起，她总是有说有笑，妞妞词典里的好些语汇来自她。在她面前，妞妞又乖又淘气，有时甚至是任性的。

&ot;妞妞，你很久没有叫我啦。&ot;阿珍对妞姐说。

妞妞正躺在床上，这时便转过身去，背朝阿珍。我看见她窃笑了一阵，然后，又转过身来，清晰地喊道：&ot;珍珍。&ot;

阿珍问：&ot;妞妞，我叫什么呀?&ot;她认真地盯着阿珍，说：&ot;珍珍。&ot;阿珍要求：&ot;再叫我一下，她嚷起来：&ot;叫珍珍干吗呀!&ot;

阿珍在厨房做饭，让妞妞坐在卧室的地毯上，说：&ot;妞妞，不要动。&ot;她立即答应：&ot;妞妞坐好不动。&ot;直到阿珍做完饭回屋，她果然一动不动地等着。

阿珍准备喂饭，她自言自语：吃‐‐吃干干‐‐珍珍喂‐‐撒娇‐‐小心摔跤‐‐坐好不动‐‐梨，苹果，谁爱吃呀，妞妞爱吃，珍珍爱吃……

阿珍用手绢替她擦嘴，她抓过去，含一小角在唇间，说：&ot;手绢，不咬，擦擦嘴。&ot;

阿珍喂饭时，她用玩具敲阿珍的胳膊，一边说：&ot;给妞妞吃，珍珍疼……&ot;阿珍问：&ot;谁干的?&ot;答：&ot;当然是妞妞干的罗。&ot;语气惟妙惟肖是阿珍平时逗她的腔调。阿珍假装哭，她劝：&ot;不哭。&ot;阿珍说：&ot;偏哭。&ot;她骂：&ot;瞎说八道。&ot;

&ot;瞎说八道&ot;是她常用来反击阿珍的一句话，多半是因为阿珍常用这话逗她，她只是给以还报罢了。

阿珍要喂奶，妞妞说：&ot;不喝奶奶。&ot;阿珍说：&ot;瞎说八道。&ot;她反问：&ot;谁瞎说八道?&ot;

阿珍在厨房里干活，和我开玩笑说：&ot;你们家一个老坏蛋，一个小坏蛋。&ot;妞妞正站在厨房门外的学步车里自个儿玩，这时插话说：&ot;瞎说八道!&ot;我问她：&ot;珍珍坏不坏?&ot;答：&ot;坏，不理她!&ot;一会儿又自言自语：&ot;理‐‐理妞妞‐‐讲‐‐听懂。&ot;

她对阿珍可真有点唇枪舌剑的劲头呢。

洗澡时，她抓住毛巾不放。阿珍说：&ot;妞妞，给我毛巾。&ot;她答：&ot;不给，不理你!&ot;

阿珍问：&ot;妞妞，要不要妈妈抱?&ot;答：&ot;要，雨儿抱她，她却说：&ot;不要。&ot;阿珍说：&ot;你骗人。&ot;她说：&ot;骗珍珍&ot;我追问：&ot;妞妞骗谁?&ot;回答仍是毫不含糊：&ot;骗珍珍。&ot;

阿珍抱着她打电话，她不耐烦了，说：&ot;不听‐‐不打电话。&ot;

阿珍不慎把水滴在她脸上了，她说：&ot;下雨了&ot;阿珍说：&ot;不是雨，是水。&ot;她责问：&ot;谁干的?&ot;

【妞妞】

妞妞刚满一周岁。她躺在我的臂弯里，合着眼。&ot;爸爸最喜欢谁呀?最喜欢‐‐&ot;她忽然睁开眼，领会地一笑，笑得那样甜，然后娇娇他说：&ot;妞妞。&ot;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自呼&ot;妞妞&ot;。

自从她会自呼&ot;妞妞&ot;后，每次发病，她总是哭呼自己的名字，&ot;妞妞妞妞&ot;一长串，仿佛知道哀怜自己似的。

三楼人家养了一条狗，我抱她下楼，经过三楼时，她必说：&ot;狗狗。&ot;这些天她自我中心大发展，&ot;妞妞&ot;不离口，而且老把自己和狗联在一起，老说&ot;狗妞妞&ot;。有一天，终于把&ot;狗妞妞&ot;的含义阐明了，说了一个相当完整的句子：&ot;看妞妞狗狗。&ot;意思很清楚，就是带妞妞去看狗。

她喜欢自造词组：&ot;鸡蛋妞妞&ot;，&ot;小狗妞妞&ot;……把她宠爱的东西和自己的名字联在一起，以此将之占为己有。

雨儿教了她许多歌谣，她都能填空说出每一句的尾词。当她自言自语时，常常带出歌谣中的词句，还自己加以改造：&ot;喔喔啼&ot;，&ot;眯眯笑哪&ot;，&ot;握握手‐‐朋友妞妞&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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