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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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钟有初一怔；司机赶紧拿起对讲机道：&ldo;喂，你知道哇？&rdo;

&ldo;很稀奇吗？&rdo;那个懒懒的声音回答道，&ldo;明日港通往市区的二号线以南有一条分岔，官名是螃蟹里，但当地居民都叫它精卫街。&rdo;

钟有初不由得出声问道：&ldo;有这样的事情？&rdo;

&ldo;有啊。当地居民戏称那条路是由精卫填海时掉下来的土渣石块形成，非常难行，所以叫它精卫街。三十年前著名台风&ldo;樱桃&rdo;来袭，精卫街百来栋房子全部都被卷走了，被破坏的非常严重。精卫填海，本来就是悲情人物，当然风水不好啦。重建后就改叫风后路了。&rdo;

司机大喜道：&ldo;风后路我知道！那精卫街138号还在不在？&rdo;

&ldo;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rdo;一阵漫长的电子信号过后，懒懒的声音回复道，&ldo;风后街重建后，采用了新的门牌编号方式，138号就是现在的a72号。&rdo;

&ldo;真有你的！&rdo;司机转过头来问钟有初，&ldo;小姐，那我们去永生百合，还是风后路a72号？&rdo;

&ldo;去永生百合啊。&rdo;

司机讶道：&ldo;好不容易问到了，不去呀？多可惜！&rdo;

钟有初没说话，心想自己应该搭公交车。

司机顿觉无趣，感叹道：&ldo;我载过好多客人，绝大多数一上车就会说去哪里去哪里。但我觉得不是每个人都真的知道自己要去哪里。&rdo;

钟有初突然道：&ldo;你也是下岗职工？&rdo;

&ldo;小姐你眼光很准啊。我以前在客车厂工作，厂倒闭啦，领带安排我去养殖场开车，我不愿意，我想载人，不想载鸡鸭鹅。就拿买断工龄的钱买了辆出租车自己跑生意。你看，跑出租车还有个人能聊聊天，要是去了养殖场，每天就只能听见咯咯咯呱呱呱……&rdo;

钟有初被他逗笑了：&ldo;你心态真好。&rdo;

&ldo;我觉得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嘛，是不是？已经不如意了八九，那一二还不准自己拿个主意？&rdo;

钟有初开心地笑着，她的人生哲学在这司机的面前显得是太机关算尽了吧，果然是大隐隐于市。

那司机偶一从后视镜里瞥见她的笑颜，总觉得十分熟悉，应当是存在于泛黄的菲林中一张古典而端庄的俏脸，他绝对有印象。

&ldo;师傅，去永生百合。&rdo;钟有初道，&ldo;接一个人，然后一起去精卫街。&rdo;

&ldo;好嘞！&rdo;司机打起码表，将暂停载客的牌子放上：&ldo;同是天涯沦落人，和你有缘，今天不收钱了！&rdo;

七点半，大裁人结束。丁时英看着雷再晖收拾东西。他的英挺身形，令她稍稍有些动心。

&ldo;雷先生，今天结束的挺早。&rdo;

&ldo;还没有结束。&rdo;雷再晖穿上外套，&ldo;明天上午，我第一个要见李欢。&rdo;

丁时英叫梁安妮记下，梁安妮道：&ldo;李欢？他上午已经被蒙总开除了。&rdo;

不待雷再晖发火，丁时英抢先怒道：&ldo;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通知雷先生？&rdo;

&ldo;丁姐你上午不在，蒙总说这种小事就不劳雷先生大驾了，他可以处理。&rdo;何蓉看着雷再晖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不由得惶然道，&ldo;李欢怎么了？&rdo;

雷再晖旋紧手中签字笔的笔帽：&ldo;你们知不知道李欢被开除的原因？&rdo;

一众金花连连摇头：&ldo;蒙总和技术主管开会后就将李欢请走了。&rdo;

雷再晖继续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ldo;替我联系他。&rdo;

梁安妮和何蓉面面相觑：&ldo;是联系蒙总还是技术主管？&rdo;丁时英叹道：&ldo;当然是蒙总！技术主管能做主么？&rdo;

老饕门的门面有些可怖。整个门口雕刻出一个兽头，上下两排利牙，用餐，就是葬身饕餮的欲望里去。

蒙金超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专心地享受早就落订的一条石斑和一份时蔬。

&ldo;蒙先生胃口很好。&rdo;

待蒙金超看清来人是谁时，立刻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ldo;雷先生请坐！&rdo;

雷再晖在他对面坐下。他擦了擦嘴，拿一盅乌龙来漱口：&ldo;这个年龄必须吃得清淡些，否则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今天下午还顺利吧。&rdo;

&ldo;很顺利。&rdo;雷再晖冷冷道。

蒙金超哈哈笑道：&ldo;真是了不起啊！我知道很多大公司都愿意给你稳定职位，你从来没有答应过。但我还是想试一试。&rdo;

他的眼睛深深地埋在肿胀的眼皮之间，让雷再晖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但雷再晖也不需要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ldo;你知道我的薪水价位。如果我接受你给的职位，我就是下一个应该被炒掉的人。&rdo;

&ldo;我喜欢和痛快人说痛快话。&rdo;蒙金超如释重负地将手轻轻地拍在桌面上，&ldo;要知道，在我这个位置上，虽说所有人都要看我脸色行事，但很多时候我也是不太明白下面人在想些什么。这让我很烦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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