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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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没有其他人缺席了吗？&rdo;

&ldo;好像是吧。我没注意到那么多。&rdo;

威廉迟疑了一会儿才又提出下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听到：&ldo;贝伦加出席了吗？&rdo;

院长惊讶而不安地望着他，仿佛表明我的导师为了更易了解原因，竟说出了他也曾想过的疑问。然后他迅速说道：&ldo;他参加了晨祷，就坐在第一排，我的右手边。&rdo;

&ldo;自然，&rdo;威廉说，&ldo;这一切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不相信任何人由后门溜进礼拜堂里，因为这具尸体可能已被塞进缸里几个钟头了，至少是从每个人都在睡觉之时起。&rdo;

&ldo;确切地说，仆人们在黎明之时才起床，所以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他。&rdo;

威廉在尸体旁蹲下来，似乎他惯于处理尸体一般。他拾起地上那块布，沾了桶里的水进一步揩拭维南蒂乌斯的脸。同时，其他僧侣们都挤在四周，惊骇地议论纷纷。院长强迫他们安静下来。负责照料修士们身体健康的塞维里努斯挤到前面来，在我的导师身旁蹲下。我强自压抑自己的恐惧和厌恶，加入他们的行列，一来是为了听他们交谈，二来也是为了帮威廉把沾了猪血的布洗净。

&ldo;你见过溺死的人吗？&rdo;

&ldo;多次，&rdo;塞维里努斯说，&ldo;我想我明白你的暗示。但溺死的人脸都是肿起来的，不会像他这样。&rdo;

&ldo;那么这个人是在死后被某个人丢进缸里的。&rdo;

&ldo;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do;※棒槌学堂≈精校e书※

&ldo;他为什么要杀害他呢？我们面对的是个心智扭曲的人。不过现在我们得先看看尸身上是否有伤口或瘀痕。我建议把尸体抬进澡堂里去，脱掉衣服，洗干净，仔细检查一下。我立刻到那里去找你。&rdo;

塞维里努斯请示过院长后，叫养猪人把尸体抬走。同时我的导师要求院长令僧侣们由原路回到礼拜堂去，仆人们也都退下，使得这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师徒二人，站在猪血缸旁。暗红色的猪血溅了一地，把雪都染红了。刚才泼出的水在地上形成了好几滩雪水坑，尸体横卧之处则形成一大滩污痕。

&ldo;真是乱七八槽。&rdo;威廉朝着仆人和僧侣们留在四周的脚印点了点头，&ldo;亲爱的阿德索，雪地上是最容易留下痕迹的，但这些脚印把一切迹象都抹去了，所以我们可能看不到任何有趣的东西了。一大群僧侣走过由这里到礼拜堂之间的地面，而这里到谷仓及马厩之间，则有许多仆人陆续践踏过。惟一保持完整的空地就是谷仓和大教堂之间，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有趣的东西吧。&rdo;

&ldo;你期望找到什么呢？&rdo;我问。

&ldo;假如他不是自己栽进缸里去的，必然是有人把已经死去的他抬到那里去的。一个人驮负着另一个人的身体，会在雪地上留下鲜明的痕迹。所以，你仔细找找，看这附近的地面上，有没有什么有别于那群吵闹的僧侣们破坏了我们的线索的任何痕迹。&rdo;

我们仔细搜寻。我要说‐‐上帝原谅我的虚荣‐‐我立刻就在那口缸和大教堂之间的地面上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是人的脚印，深印在没有被别人践踏过的地方。我的导师立刻辨明它们比僧侣和仆人们留下的足迹要浅些，那表示那些脚印是在较早时留下的，后来又下的一点雪将它们掩盖了一些。但更值得令我们注意的是，在那些脚印之间，有一道持续不断的痕迹，似乎是什么物体被拖过雪地之后留下来的。简而言之，这道踪迹由猪血缸旁一直延伸到餐厅门口，也就是在大教堂介于东方塔楼和南方塔楼这一侧的入口。

&ldo;餐厅，写字间，图书室。&rdo;威廉说，&ldo;问题的症结又一次归到图书室了。维南蒂乌斯死于大教堂里，很可能就是在图书室内。&rdo;

&ldo;为什么是在图书室内呢？&rdo;

&ldo;我试着将自己设想为凶手。假如维南蒂乌斯是在餐厅、厨房或是写字间内遇害的，为何不将他留在那里呢？但如果他是死在图书室里，就必须将他移到别的地方才行，因为在图书室中尸体永远不会被发现（也许凶手对它被发现特别感兴趣），也因为凶手可能不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图书室。&rdo;

&ldo;为什么凶手对尸体被发现会特别感兴趣呢？&rdo;

&ldo;我不知道，我只能假设。我们怎么知道凶手杀死维南蒂乌斯是因为他憎恨维南蒂乌斯呢？他也许只是为了留下某种别有意义的符号才杀死他的。&rdo;

我喃喃说道：&ldo;可是，会是什么符号呢？&rdo;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别忘了有些符号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例如狂言妄语。&rdo;

&ldo;只为了狂妄的言论而杀人，岂不是太残暴了吗？&rdo;我说。

威廉接口道：&ldo;即使为了证明一个人的无辜而杀人，也太残暴了。&rdo;

就在这时，塞维里努斯加入了我们。尸体已被洗清，并详细检查过了，没有伤口，头部也没有瘀痕。我们往疗养所走去时，威廉问道：&ldo;你的实验室有毒药吗？&rdo;

&ldo;什么东西都有。不过那也看你所指的毒药是什么。有些物质吃一点有益于人体，吃太多却会造成死亡。我就和每个药草师一样，保有这些药草，而且十分慎重地使用它们。举例而言，我在园子里栽种了撷草，当心跳不规则时，在其他药草中加入几滴撷草汁，可以使心跳平稳下来，可是药量太重的话就会使人昏迷致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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