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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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通天河上遇少女（第1页）

雪积如山耸，云收破晓晴。寒凝楚塞千峰瘦，冰结江湖一片平。朔风凛凛，滑冻棱棱。池鱼偎密藻，野鸟恋枯槎。塞外征夫俱坠指，江头梢子乱敲牙。裂蛇腹，断鸟足，果然冰山千百尺。万壑冷浮银，一川寒浸玉。东方自信出僵蚕，北地果然有鼠窟。王祥卧，光武渡，一夜溪桥连底固。曲沼结棱层，深渊重叠沍。通天阔水更无波，皎洁冰漫如陆路。

这一首诗，乃是作者详尽通天河被冰封之后的美丽风光，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

午夜三更，我一觉醒来，只见窗外雪白镫亮，一轮明月皎皎，将月光撒满大地，月光透过窗棂缝，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房间里八戒和沙僧的鼾声此起彼伏，唐僧蜷缩在被子里睡意正浓，而孙悟空则不知道去了哪儿，他本就是个可以千日不眠的神仙，也许心情大好，徉徊在九天之上，飞星逐月，也许翱游在四海之滨，与龙王对樽畅饮。

此时的我再也无心睡眠，于是披衣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风略略小了些，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我踩在上面，如同踩在棉絮上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声音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穿越前的少年常常在冬季和一干玩伴在雪地里玩雪，或滚雪球，或打雪仗，或堆雪人，或在雪地里追赶打闹。我卷了一个小雪球，然后在雪地里慢慢往前推，好在地势干坦，我堆着堆着竟到了通天河畔，此时的通天河上朔风凛凛，滑冻棱棱，不远处竟然有幽幽的笛声传来，笛声宛转，如泣如诉，我不禁大为奇怪，这么冷的天，伴着浸人的风，居然有人在这通天河上吹笛，这个人不是有病就是不正常吧！

看着这河面上的冰，我不免心里打鼓，但是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心，雪球也不堆了，我紧了紧衣服，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天上的皓月如此皎洁，河面上的雪花飘飘，映在人眼里，这仿佛就是一首诗！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红衣少女，倚着一只青牛，幽幽地吹着笛子，还好，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暗自拍了拍自己呯呯跳着的心。

渐渐走近，笛声也愈发清越，跳脱，像是一个个顽皮的音符从笛腔中飞出，然后来到周围，欢跳着，喜悦着，这是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女，尽情地表达着无忧无虑的心情。

我走近，停住脚步，只见眼前一个明眸善黛的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光景，一身粉红色的衣服，手上拿着一只清翠欲滴的笛子，正悠悠然独吹着，看见我走来也不觉得害怕，冲着我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在这寒冷的天气，仿佛是一道温暖的日光，一直温暖到我的心里。

这时候的我，是一副什么样子呢？此时的我已经十七岁了，身材挺拔，一身白色长袍着身，颈上还围着一条雪白的围巾，生得面如美玉，倜傥风流，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要知道，黎山老母的干儿子，如果形象猥琐，气质不佳，又怎会入得了她的法眼。

我也不言语，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她悠悠的吹着笛子，不绝痴了，一头青牛静静地伴在旁边，此时的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了我和她，她热切的看着我，好像知道我能听懂她的笛音似的，柔柔的目光有欣喜，有开心，也有高山流水知音在的宁静美好。

一曲毕，我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吴世杰！”

她摇摇头，一副懵懂的样子，哦，这是在西游世界，并非在二十一世纪，握手的礼节，在这里是不存在的。我笑了笑，温文尔雅的问道：“夜深人静，又天寒地冻，姑娘在这里不觉得冷吗？”

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然后问了一句令我大跌眼镜的话：“你是男人吗？”

这一句话，直接问懵了我，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我这样子难道像个女孩子吗？不对呀，我这样的形态，也许不敢自夸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但绝对不像个女孩子吧，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至少也是校草级别的男生呐！

我礼貌的点点头，道：“小可乃是正正宗宗的男孩子，但目前还称不上是大男人！”那女孩子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哦，漂亮的小男人，你好啊！”

在这神话的世界里，突然间遇上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在这天寒地冻的通天河上，又被冠上了漂亮的小男人的称号，这本身就充满了玄幻色彩。

我怔怔的看着她，看到她美丽的面容被北风吹得通红，一双小手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可是她的心情那么的快乐实在，就像一个逃脱了樊笼的孩子，充满了自由的味道。我伸出手，说道：“你把你的笛子借我吹一下吗？”

她惊奇地瞧了我一眼，把笛子递给了我，我伸手接过，放在唇边，一首苏轼的《明月几时有》，在我的口中慢慢的弥散开来。

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在学习乐器上选择了笛子，如今正好可以用上，而这首菩萨蛮，是我练习的最久，也是最熟悉的一首词曲，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曲完结时，整个天地，霎时间寂然无声，连那头青牛也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当然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所以就算青牛会说话，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在这里邂逅一个美丽的少女，这本身就带点浪漫色彩，虽然我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怔怔的看着我，我也静静的看着她，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只有方才吹出的笛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世杰！”远处忽然传来悟空的呼喊声，我连忙答应着，转头便往回跑，这时候，如果被悟空看见，孤男寡女在一起，免不了会被他一番嘲讽。

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向少女，只见她站在冰面上，满脸含笑的看着我，冲着我挥手，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一紧，这是在和我告别吗？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这种情绪来得如此突然，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充斥在我的心间，让我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孙悟空站在通天河畔，看着我朝他飞奔而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气喘吁吁的跑近，他轻轻的替我拂去身上的雪花，问道：“此刻还未进入寒冬，正是晚秋季节，大雪怎会来的如此突然呢？”

我当然明白，自从车迟国孙悟空降伏山三妖道之后，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浓秋季节的时候赶到了通天河畔，投宿在一家姓陈的老人家里，同时也知道了，在通天河附近有一位灵感大王的奇事，孙悟空和猪八戒甚至为救他们的后人与灵感大王斗了一场，结果灵感大王被惊走，我们也被通天河所阻，困在此地，左右彷徨之际，忽然这天晚上气温陡变，天降大雪，一夜之间，竟然将山城染白，将通天河冰冻，唐僧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合掌颂佛，感谢菩萨，他又哪里会知道，这是灵感大王所设下的圈套，其目的就是要捉住唐僧，想要吃他的唐僧肉。

我自然知道，但是却不能讲明，因为就算我讲了，以唐僧的个性也不会相信，反正这是观音菩萨身边的一条金鱼，对于大家也没有多大的危害，我又何必讲明，搅了菩萨的局。

我拉着孙悟空的手，一路往回走，时不时望向通天河上，直到孙悟空忽然问出一句话，我才傻眼。

“兄弟，你手上的翠玉竹是从哪里来的？”，翠玉竹，我闻言一愣，这才发现，我慌慌张张往回跑的时候，居然把那红衣少女的笛子给带着走了，我不禁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唉，不问自取谓之盗，我这番举动，简直与偷盗没有区别了，说不定这笛子还是人家姑娘的心爱之物，我居然冒冒失失的拿了回来。

我们回到屋里的时候，八戒和唐僧还有沙和尚三个人仍然在沉睡中，只是我们开门时所带进来的寒风，使得他们把被子更裹得紧了些。

我没有和悟空再说话，毕竟天色尚早，不可以惊扰别人休息，我把玩着笛子，在窗前的月色下静静的欣赏着，仿佛那美丽的少女就在我的面前，年少轻狂的我，在这一瞬间失了神，我不知道这少女是神仙还是凡人，只是她可爱的话语，娇美的笑容，还有那悠扬的笛音，像一帧帧画在眼前一幕幕闪现。

明日我们就要过通天河了，虽然在西游原文中，这是一道逃不掉的劫，但是谁知道呢？要是我们走过了，也许从此我和这少女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可是，就算我再见到了她，我又能和她说什么？难不成在西游中留下一段传说，我使劲的摇摇头，想把这一切都甩掉，我又把笛子放在枕头下面，算了，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西征的路就要开始了。

也许这只是我西行途中遇见了一道美丽的风景，风景固然好看，却并不是属于我，我只是西行途中的过客，我的明天在遥远的西天灵山处，还有那梦里千百回都幻想着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还是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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