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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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生得极好的一双眼睛，就如西洋来的闪光缎一般，顾盼之间，一黑一亮，配上那副长长的睫毛，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媚态，而且正当花信年华，就如秋月将满，春花方盛，令人一见便觉不可错过。

她一面含着笑，一面照着阿姨的指点，大大方方地招呼了贵客。然后说道：&ldo;两位老爷，请到房间里坐吧！&rdo;

到了里面，又别有一番风光，看不出是风尘人家，却象知书识字的大家小姐的闺房。红木的家具以外，还有一架书，墙上挂着字画，有戴熙的山水和邓石如的隶书，都是近时的名家。多宝架上陈设着许多小摆饰，一具形制极其新奇的铜香炉正烧着香。青烟袅袅，似兰似麝，触鼻心荡。

&ldo;王老爷请用茶！&rdo;她把盖碗茶捧到王有龄面前，随手在果盘里抓了几颗松仁，两手搓一搓，褪去了衣，一直就送到王有龄唇边。

王有龄真想连她的手指一起咬住，但到底不曾，一把捏住了她的手问道，&ldo;大阿囡，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小名叫畹香。&rdo;

&ldo;哪两个字？&rdo;

&ldo;滋兰九畹的畹，王者之香的香。&rdo;

&ldo;好文雅的谈吐！&rdo;王有龄又问：&ldo;畹香，你跟谁读的书？&rdo;

&ldo;读啥个书，读过书会落到这种地方来？&rdo;说着，略带凄楚地笑了。

王有龄却不知道是那些&ldo;住家&rdo;的&ldo;小姐&rdo;的做作，顿时起了红粉飘零的怜惜，握着她的手，仿佛有无穷感慨不知从何说起似地。

胡雪岩看看已经入港了，便站起身来喊道：&ldo;雪公，我要告辞了。&rdo;

&ldo;慢慢，慢慢！&rdo;王有龄招着手说：&ldo;坐一会再说。&rdo;

&ldo;不必了。&rdo;胡雪岩一意想躲开，好让他们温存，所以站起来就走，&ldo;回头我再来。&rdo;

&ldo;畹香！我看胡老爷在生你的气。&rdo;

听这一说，胡雪岩便站住了脚，畹香上来拉住他说，&ldo;胡老爷，可曾听见王老爷的话？你请坐下来，陪陪我们这位老爷，要走也还早。&rdo;

&ldo;我们、你们的，好亲热！&rdo;胡雪岩打趣她说：&ldo;现在你留我，回头叫我也走不了，在这里&lso;借干铺&rso;！&rdo;

&ldo;什么&lso;干铺&rso;、&lso;湿铺&rso;，我不懂！&rdo;畹香一面说，一面眼瞟着王有龄，却又立即把视线闪开。

那送秋波的韵味，在王有龄还是初次领略，真有飘飘欲仙之感，&ldo;今宵不可无酒！&rdo;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胡雪岩，意思问他这里可有&ldo;吃花酒&rdo;的规矩。

胡雪岩还不曾开口，畹香急忙答道：&ldo;已经在预备。要不要先用些点心？&rdo;

说着，不等答话，便掀帘出门，大概是到厨房催问去了。

&ldo;想不到有这么个雅致的地方！&rdo;王有龄目送着她的背影，十分满意地说。

&ldo;雪公！&rdo;胡雪岩笑道：&ldo;我看你今天想回去也不行。&rdo;

&ldo;怎么呢？&rdo;

&ldo;不看见畹香的神气吗？已经递了话过来，可留你在这里住&rdo;哪一句话？&ldo;

&ldo;&lso;要走也还早&rso;。不就是表示你可以不走吗？&rdo;

想一想果然！王有龄倒有些踌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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