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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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一呼唤就从海上漂过来的……佛陀？&rdo;

令人感激，却又有些不详。

&ldo;对对对，神秘万分。很神秘吧？所以只是空屋亮着灯，根本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嘛。觉得奇怪的话，过去瞧瞧不就得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啦，知道了没？&rdo;

耕作老人不耐烦地应道&ldo;知道啦，知道啦&rdo;，拍了拍光秃秃的后脑勺。

&ldo;这就先算了，应该……&rdo;仁吉说到这里，伸长身体引颈望向窗外。伊佐间和仁吉也用同样的动作看外面。

&ldo;……差不多该到了吧？鉴定师傅。&rdo;

&ldo;再不到……就不对劲了吗？&rdo;

耕作老人问：&ldo;还有谁要来吗？&rdo;

&ldo;这位伊佐间先生的朋友要来，是一位古董专家，要来鉴定我的宝贝。&rdo;

&ldo;也不算是专家，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古董商，不，只是个旧货商罢了……&rdo;

&ldo;那种专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rdo;

是伊佐间叫来的。

伊佐间昨天联络了古董商朋友，委托他鉴定仁吉的破铜烂铁。

前天晚上，仁吉一边介绍他的收藏品，一边有些寂寞地说：&ldo;虽然是些破铜烂铁，但是最后能让你这样的人看看，也算是有点安慰了。&rdo;

伊佐间问仁吉是不是要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仁吉说他最近需要一点钱，所以要拿去卖给收破烂的。伊佐间想了一下，劝阻了他。因为伊佐间认为铁制、铜制的东西姑且不论，除此之外的东西，收破烂的实在不可能会收购，总额应该没有几个钱吧。

况且收藏品当中有可能隐藏着上等货。虽然看起来像废物，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全都卖给收破烂的，有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吃了大亏。当成垃圾的话，只能换个几块钱，但是当成古董来看，搞不好可以卖到惊人的价钱。

伊佐间不晓得仁吉需要多少钱，也不好意思深究理由，所以仁吉可能只是嫌这些东西占空间而想要处理掉，但伊佐间觉得值得让识货的人来鉴定一下。

伊佐间大力劝说仁吉鉴定，还说要介绍认识的古董商给他。

这是一宿一饭的恩义。

仁吉说明个中缘由，耕作笑了起来：&ldo;哈哈哈，这个死要钱的老头，老不死的家伙，都这把年纪了，还要钱做啥啊？钱又带不进坟墓里。就连雄之介老爷，死的时候也是一身干净，只带了六文钱【注】（日本习俗中，会在遗体旁边摆上六文钱，作为渡过冥河的船资。）走。那种连收破烂的都不要的破茶杯、臭马粪，能值几个钱？&rdo;

&ldo;啰嗦！我有我的理由。&rdo;仁吉一脸严肃，沉默了。

耕作似乎吓了一跳，表情变得有些落寞，问道：&ldo;仁吉，你总是听我说东说西的，却完全不提你自己的事。你……真的缺钱吗？&rdo;

&ldo;不缺啦。只是我已经六十三了，啥时翘辫子都不奇怪。我只是想说自己的后事要自己处理，我没为儿子坐过什么，对村子也没啥贡献，我不想麻烦村里的人。棺材本啦。&rdo;

耕作呻吟了一声，沉默下去。灰蒙蒙、潮湿且带着海潮香味的海边空气从窗外刺骨地渗透进来，使得老渔夫和他的老友变得更加沉默了。这么一来，伊佐间也被两名老汉那倦怠地忧愁影响，不得不摆出一张怪异的表情。

仁吉昨晚也对伊佐间抱怨说他和媳妇处得并不好。

但是伊佐间是在不认为仁吉是为了筹措自己的棺材本才想要钱的。仁吉是说&ldo;最近需要一点钱&rdo;，有必须用钱的期限。而且仁吉看起来也不像死期已近，伊佐间判断，仁吉一定是有其他的苦衷。

但是伊佐间不说，不问，因为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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