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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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第2页）

小燕子拼命眨巴眼睛，还没想出来，知画就欣然接口：“远山远树有无中！”

“太好了！好！”乾隆脱口称赞。

小燕子一呆，永琪更急，也不管是不是还该自己接，就抢着再说了一句：“粉蝶纷纷过墙去。”说完，就急忙推小燕子，低声说：“快接！”

小燕子不得不接，抬头看天，冒出一句：“燕子傻傻看天空！”

小燕子这句话一出口，大家就忍不住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乾隆笑得最大声，这个小燕子，真是他的开心果！联句作诗，也能做出“笑果”，真是出人意料！乾隆边笑边说：“小燕子，朕服了你了！”

小燕子瞪大眼睛，一脸的挫败感，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说：“皇阿玛，要联句作诗，我是比下去了！不过，我会别的，您今天这么有兴致，我给您唱一段蹦蹦戏吧！”

“蹦蹦戏？”乾隆惊讶地问，“你还会唱蹦蹦戏？”

“是啊！当初为了讨生活，什么都得会，除了作诗以外！”小燕子说着，就对乾隆请了一个安，开始唱作俱佳地唱起蹦蹦戏来。这个蹦蹦戏到底是哪个地方的戏曲，小燕子也弄不清楚，至于戏词，她也记不住。看看永琪，又看看知画，她只能边唱边编，她意有所指地唱到永琪面前来：

张口啐，呸呸呸，

狠心的郎君去不回，

说我是鬼，我就是鬼，

我那个冤家心有不轨！

唱到这儿，她的目光在永琪脸上溜了一圈，继续唱：

张口啐，呸呸呸，

你要是狠心我也不回，

说我不对，我就不对，

谁教你无情无义心儿黑！

小燕子唱完，大家都闻所未闻，觉得新鲜，爆发了一阵掌声。

乾隆听得稀奇极了，想不到这样通俗的句子，也能唱成歌，想必民间的歌曲，就是这样直率的吧？他欣赏地看小燕子，很开心，夸奖着说：“朕从来没听过蹦蹦戏，挺新鲜的！好听，很有意思！”

永琪看着小燕子笑，知道她拐着弯在说他，心里可有点冤枉。但是，小燕子被乾隆夸奖，他也感到骄傲。一时之间，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有点尴尬。

太后没有鼓掌也没笑，心里在嘀咕着：“什么蹦蹦戏？还唱得挺乐的，简直不登大雅之堂！”

知画稀奇地看着小燕子，心想，这个格格不简单，来自民间，居然能把乾隆收得服服帖帖。作诗作得乱七八糟，乾隆还会笑几句蹦蹦戏，是“物以稀为贵”，轻松地收拾了联句作诗的残局。这样想着，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就绽放出一抹挑战的光芒，好奇地看着小燕子。

这天午后，乾隆带着所有的家眷，聚在陈家花园，看知琴、知棋、知书、知画四个姑娘为乾隆准备的一点小小的节目。小小的节目是知画说的，太后和乾隆兴致勃勃，皇后、令妃当然陪着看，永琪、尔康、小燕子、紫薇、晴儿、箫剑等小辈，也全体出席了。

花园里，美妙的丝竹之声，抑扬顿挫地响起，原来是知琴、知棋、知书三个姑娘，抚琴的抚琴，弹琵琶的弹琵琶，拉胡琴的拉胡琴，合奏着一曲天籁之音。小燕子没看到知画，不禁奇怪着，这位主角怎么不见了？正在狐疑中，忽然看到丫鬟们推出四扇裱着白绢的屏风，等距离地放在园内。

“老佛爷，”陈夫人不好意思地对太后说，“您别见笑，四个丫头没事的时候，就自己闹着玩，只是家庭游戏，不登大雅之堂的！”

“还说什么不登大雅之堂，这音乐就演奏得好听极了！”太后赞美着。

小燕子心里有点怄，紫薇的琴，不会比她们差，箫剑的箫，更是没话说，怎么老佛爷从来不赞美呢？人家说“别人家的饭比较香”，看样子，老佛爷是“别人家的孩子比较强”，未免太偏袒了吧！小燕子正在胡思乱想，音乐突然加强，琴声如行云流水般，迸落出一串清脆的叮咚声，大家的精神都不由自主地一振。

只见音乐袅袅中，知画穿着一身白色有彩绘的纱衣，随着音乐，曼妙的舞蹈。几个丫鬟，身穿绿衣，手捧笔砚颜料，也跟在知画的身旁跳着舞。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婷婷袅袅的知画。她一身彩绘，穿梭在四片白绢屏风中，像一抹变幻的朝霞，被白云烘托着。她舞动的身姿，忽而疾如闪电，忽而柔如微风，真是衣袂飘飘，如诗如梦。这样的舞蹈，还不算什么，原来，她不只在舞蹈，她竟然一边舞蹈，一边拿起丫鬟的笔，在白绢上画画。

乾隆、太后、皇后、令妃、福伦等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永琪、尔康这些小辈，也看得目不转睛。连小燕子，也看得专心致志。

只见知画在四扇屏风中，绕来绕去，转眼间，已将四扇屏风全部画完。当知画在铮然一声的琴韵下，画完最后一笔，退在一旁，大家才看出，那四扇屏风上，竟然画着“梅、兰、竹、菊”四幅画，而且画得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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