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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着笑了一阵,王董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快退休了。假如沈氏集团破产的话。”
我愣了愣,没料到这个话题是在这个瞬间下展开的。
“不会吧。”我低声道,“沈氏集团基业这么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像新陈代谢。做实业的,总会遇到下坡路。上坡的时候缓慢无比,下来的时候一泻千里。”王董叹了口气,“一个公司就像一个人一样的,有自己的命。”
“……那上次谈的收购呢?”
王董说:“等不到收购了。房价再跌10%,股价就跌穿了。加了保证金,花钱回购也就是死得慢一点。”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揪眉看着王董,不敢相信这些话由一个独立董事的口中说出来。
可仔细想想,也许正是因为王董是独立董事才看得更清楚吧。
“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是来等谁的呢?”王董把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他的眼睛很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找沈董事长?”
我沉默了片刻,低下头捏着杯耳转了转杯子。
“我担心沈氏集团。”我抬头看了看王董,又垂下眼睛,“我也怕沈氏集团破产,L公司的股份最后被拍卖。”
王董像是苦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
他说:“一个当秘书的操着当老板的心?周照叫你来的?监督沈氏集团的经营发展?”
我讪笑着,脸开始发烫。
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个漏洞百出的逻辑白痴。
“我担心沈阔。”
事到如今,已瞒不过。
王董拧了拧眉头,架起二郎腿:“沈阔斗气不肯卖沈氏影业是因为你?”
“不是。”我忙摆手,差点碰翻了杯子。
王董无意识地笑笑,说:“我也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我也是过来人。”
我有些难过地撇撇嘴:“沈氏影业是沈阔最在意的,如果把影业公司卖了,那等于要了他的命。”
我又劝说王董:“再说您刚才也说,就算卖掉沈氏影业也扛不住沈氏地产的股价下跌?”
王董点点头,像是认同:“远水解不了近渴。”
但他突然将翘着的二郎腿放平,严肃地俯身凑近我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我心头一紧。
“这就要看你在乎沈阔还是在乎你的老板了。”
王董侧过头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说:“L公司的几支基金之前一直在对沈氏地产秘密增持,是靠不断买入才撑住了股价。可从昨天开始资金持续流出,是等白皮书的公告出来之前做防御性撤退,这都可以理解。”
我的嗓子发干,半天说不出话。
元旦连着周末,又得三天假,明天如果资金持续流出,跌到止损线,三天后开盘再遭散户抛盘,必然爆仓。
也就是说沈氏地产的生死存亡就看明天。
没有资金撑起股价,它是现在马上就死,等不到卖公司的钱到位,也等不到地产再跌10%。
这是马上死,还是进IcU等奇迹的抉择当口。
我知道周照也有能力让沈氏地产瞬间大涨,他曾经让我看过的拉伸表演,我还历历在目。
我怔怔看着面前的独立董事。
他喝着美式咖啡,等着我的答复。
一个无名小卒。
我只是……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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