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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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兰稚这老头，一大把年纪了，此时也是激动地不能自已，振臂高呼，比起周边的中、青年将领丝毫不差。

刘渊目光在其身上转了几圈，方才就是兰稚带头喊的，其&ldo;沉醉其中&rdo;的表现，刘渊格外留意。这老狐狸，快成精了，对自己的心思倒是总能猜到几分！

龙城祭天，造成的最直接的影响，便是诸多匈奴贵族、部民的嗓子哑了。难得疯狂一把，&ldo;撑犁孤涂&rdo;彻底将匈奴人的心气儿给吼出来了。经此之后，&ldo;匈奴&rdo;的向心力与凝聚力空前提高，消磨掉了许多之前的虚浮。

前来观礼的其余势力对刘渊与匈奴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草原新王、一代雄主，百万部众，数万铁血精锐，一切匈奴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们心惊。所有人都意识到，又一个鲜卑诞生了，抑或是&ldo;原本的匈奴&rdo;回归了。

在龙城一待，就是近月，尽情纵览漠北风光。西跨匈奴河，登燕然山，东游狼居胥山，好好&ldo;瞻仰&rdo;一番冠军侯祭天封礼之所。

&ldo;大单于，龙城自古以来便是我匈奴王庭，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将王庭从美稷北迁！&rdo;巨大空阔的王帐之内，兰稚微低着头，带着点试探问刘渊道。

刘渊手里正捧着一卷《左传》读的起劲，这是一卷包装华丽的纸质书籍，纸张厚实。从心血来潮搜罗工匠，意图改进造纸术，到如今已有近十年。原本在刘渊看来并不难的东西，尝试了这么久竟然还未实现。

当然，投入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也造成了不少&ldo;新纸&rdo;，比如刘渊手中的《左传》，但离刘渊想要的耐用、可大规模普及，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利用竹子为材料造纸的工艺正在不断进步中，距离突破也差不小多少时间了。十年都等了，也不差接下来的一两年了，刘渊对此还算宽容，未对工匠们过多苛责。

收起书籍，刘渊仔细打量着站居帐中，微躬着腰的兰稚。这老家伙，真是老而弥坚，从伊陵尸逐就单于、屠特、呼征、一直到刘渊，也是真正历经&ldo;四朝&rdo;的老臣了。

多少和他同时代的老资格匈奴贵族都化为一抔黄土，前不久，须卜氏的须卜骨都侯也病逝了，只有兰稚，年纪越大，身子却越见硬朗。

如今，刘渊也已快而立之年了，兰稚的须发也见发白。见其站地辛苦，伸手一指：&ldo;坐！&rdo;

&ldo;谢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rdo;

听着兰稚这称呼，刘渊直感觉有些怪异，心中有些不适。这些日子，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对他用这个敬称。

偏头盯着兰稚，看得他极不自在，并吞鲜卑之后，刘渊威势日益摄人，一举一动，总能给人以压力。

刘渊似是要看透其心思一般，将王庭回迁龙城，这漠北苦寒之地。草原霸主，绝不是刘渊野心的终点，对自己的心思，兰稚不会不清楚，如今却发此问。

思考时手指轻敲桌案，已经成为了刘渊的一个习惯，此时也不例外。一声，一声，很有节奏地响在兰稚耳中，刘渊不说话，兰稚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

过了许久，刘渊突然笑了出来，向兰稚问道：&ldo;美稷城池的扩充怎么样了？&rdo;

&ldo;臣明白了！&rdo;听刘渊这么一问，兰稚自然&ldo;识相&rdo;地回应。美稷再次扩建，刘渊继续以之为王城的心思很明显了。

天方蒙蒙亮，随刘渊北上龙城的贵族大臣们便被召集于大帐之中，刘渊一开口，便让许多人心中一紧。

&ldo;最近这些日子，本单于时有耳闻，整个匈奴上下，不少人很有想法啊。今日在此，本单于想亲耳听听，诸位不妨畅所欲言！&rdo;

刘渊这么满脸笑容地一说，帐内的气氛反而变地&ldo;诡异&rdo;起来，贵族们形色各异，相互张望，就是没人接刘渊话。

这段日子，匈奴可谓&ldo;暗潮汹涌&rdo;。一些针对刘渊对鲜卑人安排的满言论甚嚣尘上，将士百战死，然所获赏赐不够。

偌大的鲜卑都被吞灭了，在不少贵族将领看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不同的是，似以往赏些金银、奴隶、牛羊，已然不能满足他们了。

他们想要更多的奴隶，更多的牛羊，更高的地位，更重的权力，想要从属于他们掌控的部民。

刘渊强势，威望正隆，不敢直接向刘渊&ldo;请命&rdo;，一些人便开始煽动将领部众，妄图以众势逼迫刘渊。

征服的鲜卑部民众多，赏赐分润些与贵族与有功将士们，方便大单于对鲜卑人的掌控与统治。这样的论调，在匈奴上下很有市场，随着有心人的推动，扩散地很快，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支持。

甚至有人已经将多少军功该赏多少户部众，多少奴隶，多大牧场，这些细节问题，都替刘渊考虑好了。

对于这些，刘渊自是洞若观火，心中明了，坐观其上蹿下跳，就看谁跳得最欢了。

此次召集大臣，就是为了暂时敲打一番，来自下层的&ldo;呼声&rdo;，刘渊很重视，也很头疼。他知道，此次不可能像以往那般了，需得付出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ldo;万俟槿，凭你十年来跟随本单于，所立诸多功劳，你觉得本单于该赏你多少部落合适？一万户够吗？&rdo;帐中无人说话，刘渊突然开口了，声音冷冷传到万俟槿耳朵里，令其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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