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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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第2页）

&ldo;即使说了你也不懂。&rdo;

&ldo;小右卫门先生，小弟的确是个做不了觉悟的窝囊废。不过……

即使如此……

这与老子何干？小右卫门说道：

&ldo;先生可别搞错了，你是个大名鼎鼎的戏作作家，老子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窝囊废。我这糟老头既是个无宿人，还是个大魔头，今后千万别再与老子有任何牵扯，也别再到这种地方来了。还不快回去？&rdo;

小右卫门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凝视着百介说道。

‐‐看来是什么道理也说不通了。

百介心想一如樫村‐‐小右卫门也曾亲身经历过人间炼狱。

小右卫门也曾为奸贼所害，导致未婚妻为主君所夺。不过，小右卫门选择了一条与樫村截然不同的路。他斩杀了陷害自己的家老，毅然决然地舍弃武士之道脱藩，从此下野隐遁，在黑暗世界中沉潜。

而命运这东西也的确离奇。

小右卫门的未婚妻所产下的女儿‐‐阿枫夫人，就死在樫村之妻所产下的儿子‐‐弹正景亘的手里。

再者，如今樫村立誓守护的北林藩主义景公，亦即小松代志郎丸，即为阿枫夫人之弟。

&ldo;小右卫门先生‐‐&rdo;

小右卫门默默无语地凝视着百介的双眼。

&ldo;小弟了解了。今后‐‐将不再过问诸位的事儿。不过，请容小弟请教最后一个问题。小右卫门先生这回返回北林‐‐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rdo;

小右卫门转头背对百介。

脸上的表情整个融入了背后的黑暗中。

&ldo;老子是回来做个了断的。&rdo;

&ldo;做个了断‐‐可是要找谁一决胜负？&rdo;

&ldo;并非如此。这先生想必是无法了解。噢，不……&rdo;

该说是不该了解，这年迈的大魔头以悲壮的口吻说道：

&ldo;老子将干的事儿不仅是徒劳、消极，而且注定是个错误。但虽是个错误‐‐此事还是非做不可。只不过，人当真得活得积极？当真只能干有益的事儿？当真只能干对的事儿？&rdo;

&ldo;这‐‐&rdo;

百介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右街门又再度转身背对百介说道：

&ldo;先生，这世上，总有些无可奈何的时候。&rdo;

&ldo;无可奈何？&rdo;

&ldo;没错，总有些无可奈何‐‐活到这把年纪，老子也清楚自己已是时日无多，因此非趁这回做个了断不可。说来滑稽，老子毕生醉生梦死、活得如此窝囊，竟然到了这个关头，才觉得自己活得真有那么点儿意义。&rdo;

&ldo;活得有意义？&rdo;

没错，小右卫门说道：

&ldo;人生在世本是悲哀，欲抛开回忆，不免有所眷恋，任凭回忆蓄积，又教人备感沉重。但无论是弃是留，过往的一切均是无法挽回。

但人生走到这当头，却又想挽回些注定无法挽回的东西。不，也或许‐‐&rdo;

或许仅是希望自己能有这么个念头罢了，小右卫门说道：

&ldo;虽然阿又嘲讽老子幼稚青涩，但这种难以言喻的想法依然不时在老子心头涌现。因此一切‐‐注定将是徒然，老子想干的正是一件徒然的事儿，并非为了造福人世，亦非为了什么大义名分，更不是为了累积财富，不过是冲着一个毫无意义的蠢念头，因此‐‐&rdo;

话及至此，小右卫门便闭上了嘴，唯有双眼仍紧盯着百介不放。

永别了，他只补上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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