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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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行人频频看来，私语几句又挪开了视线。蒋拿专心致志，沾上颜料细细勾勒，沿着机器猫圆滚滚的脑袋竖笔往下，直到足根才收势。换上另一种颜色后继续动作，片刻便有只身披彩虹的机器猫出现在昏黄路灯下，边上的小孩儿凑了过来，指着他嘟囔。

&ldo;不是这么画的，它是蓝色的，你要给它画蓝色。&rdo;小手举起蓝色的颜料递给蒋拿，还有人说，&ldo;这个漂亮，跟彩虹一样！&rdo;

可仍是指点蒋拿的孩子占多数，一个个都放下手中的玩偶纷纷起身教他。

蒋拿觉得聒噪，虎着脸说：&ldo;我画我的，关你们什么事儿？&rdo;厉眸剜过身边这群矮个儿的小家伙，他又将视线投向姚岸。

孩子们觉得他不识好人心，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姚岸蹙眉看着，不悦问：&ldo;画完了？&rdo;

蒋拿点点头，&ldo;这个怎么样？&rdo;他举着机器猫在姚岸面前晃了晃。

姚岸笑答：&ldo;很好看，要买回去吗？十块钱就够了。&rdo;

蒋拿闻言，却立时皱了眉，敛色瞥她一眼，将她假惺惺的笑容收进眼底，才淡淡道：&ldo;不用了。&rdo;说着，便将机器猫仍回地上，起身就走。

姚岸险些怒火中烧，她狠狠瞪着蒋拿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一丝边角，她才收回视线，将机器猫扔进边上那堆被弃的石膏中。

收摊回家，姚燕瑾已穿着睡衣等在客厅，见到她们回来后她忙上前接过布袋，&ldo;今天怎么这么晚？&rdo;

姚母知道她担心，笑道：&ldo;今天生意好，就晚点儿收摊，你快去睡。&rdo;

姚岸换下鞋子，让姚燕瑾将布袋放到地上，&ldo;你们洗洗先睡，我把石膏涂回来。&rdo;

上过色的石膏占了大半，姚岸将它们一一摆到地上，盘腿坐下后开始工作。五颜六色的石膏在一举一放间转眼就变回了最初的纯白，姚岸拿起七彩的机器猫，手上动作一顿，日光灯下，每一色都一览无遗。姚岸仔细端看机器猫臀部上的&ldo;姚姚&rdo;二字，一时无语。

那头蒋拿结束饭局，驾车返回李山镇。许周为醉意熏熏，喋喋不休：&ldo;他妈的沈纶，起的什么破名字，当老子文盲，还说读成&lso;官&rso;，老子刚翻过手机了，明明是&lso;轮&rso;！&rdo;他又忿忿说，&ldo;还装什么清高，这套不吃，那套也不吃！&rdo;

蒋拿嗤笑：&ldo;人家那是文化人，你这文盲懂什么！&rdo;

许周为不以为意，皱了眉实在不解：&ldo;拿哥，我们管那小子做什么，又不缺他那一个生意，现在都忙不过来了，他那点儿能赚多少钱！&rdo;

蒋拿却没有应声，沉眸看向前方路段。他心中细细盘算，眉头也是愈皱愈紧。许周为又嘀咕：&ldo;我好像看见姚家那丫头在楼下摆摊，是不是喝多了？&rdo;

蒋拿竖起耳朵，侧头看了他一眼，又听许周为咂了咂嘴轻念：&ldo;还真是香……&rdo;

蒋拿又是一声嗤笑，忆及自己先前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荒唐，还未想明白，前方便有交警设下路障，他缓下车速想要掉头，却已是来不及了。

交警敲敲窗，喊道：&ldo;查酒驾，来，吹口气！&rdo;

蒋拿搜寻四周，没有见到熟人，他笑说：&ldo;我认识你们中队长……&rdo;

交警打断他，刚正不阿：&ldo;你认识天皇老子也不行，下车！&rdo;

蒋拿无奈，只得下车吹气。许周为摇摇晃晃出来，举着手机喊：&ldo;拿哥，中队长的电话是……&rdo;他眯眼翻号，找到后便直接拨了过去。

交警翻看蒋拿的驾照，扬眉看向他：&ldo;蒋楠？&rdo;手上动作不停，扣分流程操作熟练。

如今酒驾再次从严，蒋拿当晚被扣，连中队长都帮不上忙，无能为力说：&ldo;真没办法，上头现在严查，换了别的事儿我还能帮忙，酒驾这事儿被逮到又已经扣了分，我就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rdo;他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中队长，权利有限，派不了大用场。

蒋拿无可奈何，只能在兄弟们的嘲笑声中请了司机，扮起了真正的老板。他唤人将灰扑扑的吉普车冲洗干净，再成日由司机开门关门，翘腿坐在后座抽烟享受，倒也有模有样，外人称他为&ldo;蒋老板&rdo;，渐渐也变得名副其实。

沈纶终于在百忙中记起了办公桌上的储蓄罐，喊了秘书进来问道：&ldo;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回去主厂房遇见的那女生？&rdo;

沈纶按照记忆描述，秘书恍然道：&ldo;哦，我记得！&rdo;

沈纶让秘书将储蓄罐带去车间还给姚岸，片刻后秘书回来说：&ldo;车间里没这个人，最近那边让行政人员下车间，用人比较混乱，大家都不太清楚具体是哪个部门的。&rdo;

沈纶蹙了蹙眉，手头公事繁忙，他便将这事儿暂时搁下了。

姚岸渐渐熟悉了手头的工作，偶尔能贡献一些建议。她勤劳用功，从厂房里满头大汗的回来后仍不忘完成本职工作，同事们也愿意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如今姚岸在睡梦中都能听见&ldo;氨基酸&rdo;在叫她，第二日又精神饱满的回到研发室继续和&ldo;氨基酸&rdo;纠缠。

这天经理带着客户来参观，箱子里是冰袋护体的胡萝卜汁。客户比划着手说：&ldo;这两瓶胡萝卜是我从美国带来的，只能保鲜两天，时间不够。&rdo;他需要品汁研发出一款低成本但口味相同的浓缩汁，姚岸倒出一些样品，将剩下的胡萝卜汁小心翼翼的存放进冰箱。

同事们反复试验，将味道相近的果汁递给姚岸，姚岸赶紧测试ph值，最后摇头否定。忙碌了整整一天，最后仍是无用功，同事嘀咕说：&ldo;我看东楼那边的器材更专业，好像有几个学历是博士来着，说不定能马上做出来。&rdo;

客户的中文不佳，却也能领会关键字，闻言后他立刻急道：&ldo;在哪里？带我去！&rdo;

经理在旁狠狠瞪来一眼，同事面色一白，讪讪的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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