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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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李汝珍并不知道齐王曾经上过回京的奏折，更不知道齐王此刻在去淮南的路上，只当齐王在齐国等着她完婚呢，她嘴角挂着点似有若无的笑，端坐着由婢女们给她梳妆。

秦老夫人到底不放心，颤巍巍亲自走到孙女的闺房中。

&ldo;祖母，当初大姐出嫁的时候，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吧？&rdo;李汝珍透过镜子，望着头发皆白的老人说。

这本就是李汝宓从前住过的院子。

&ldo;是。&rdo;秦老夫人不知道孙女为何问起这个，有点心慌，她此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ldo;你大姐她，她虽然做下了那件事，可她也受到了惩罚，事情都过去了，如今你就要，就要成亲了，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想了，到了齐国，好好服侍齐王，早日生下一男半女，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rdo;

李汝珍不觉抿嘴笑了，&ldo;姐姐不也生下了个世子？可还是没有依靠啊。&rdo;

秦老夫人登时更慌了，上前去握着李汝珍的手说：&ldo;孩子，那是阿宓她犯了错，做了错事，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可千万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啊。祖母如今就剩你一个孙女了，只盼着你以后能够跟夫婿和和美美，祖母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rdo;

嫁给自己的姐夫，果然能和和美美吗？李汝珍不觉冷笑了一下，她反握着秦老夫人的手，&ldo;姐姐还活着，祖母怎么能说只有我一个孙女了呢？&rdo;

秦老夫人双眼浑浊，滚下一行热泪，&ldo;她做下那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当她死了。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没过去，可天家赐婚，也是无可奈何，你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在心里把那件事翻过去吧，不然是没有法子快乐的，人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快乐才是实在的，才是自己的。&rdo;

李汝珍望着老人的眼睛，神色怔怔的，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秦老夫人慢慢抽出手，从袖底摸出一个锦盒，&ldo;这是祖母当年出嫁的时候，我的母亲给我的，是在庙里菩萨前供过的，母亲说可以逢凶化吉，保佑我一生安乐，我今日就把他给你了，希望他同样可以保佑你一生安乐。&rdo;

李汝珍推辞道：&ldo;祖母还是自己留着吧。&rdo;

秦老夫人摇头道：&ldo;我年纪大了，用不着了。&rdo;她已止住了眼泪，眼中透着看破生死的光芒，&ldo;你还小，以后日子还长着，好好收着吧孩子。&rdo;说着硬塞入了李汝珍手里。

李汝珍接下了秦老夫人的祝福，点了下头，&ldo;此去再见无期，祖母也要保重好自己。&rdo;

秦老夫人点头，忍不住又拉起孙女的手哭了起来。

祖孙两个哭了一场，外面的礼官敲了声锣，丫鬟们乌压压进来一群，&ldo;小姐，吉时已到，该启程了。&rdo;

李汝珍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攥着那盒子缓缓站起了身。

（转）

太子府。

宇文严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中一八百里加急文书，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书信，眼中闪烁着阴冷的笑意，&ldo;消息可靠？&rdo;

谋士甲道：&ldo;千真万确。&rdo;

宇文严抚摸着椅子的扶手，眼睛再次眯了眯，良久后道：&ldo;传旨，调襄阳驻军前去淮南平乱，齐王擅自出兵犯乱，所以，一定要等齐国戍卫赶到淮南之后再行动，把所有乱党都就地诛杀，如果可以的话，留下冯其。&rdo;

谋士甲道：&ldo;是。&rdo;

（转）

这一天也是宇文旷成亲的日子，他娶的是洛阳的陆家女，陆宛的堂妹陆宝，不管是齐王要进京的消息还是淮南的战事，都被太子一手压了下去，所有他并不知情。想到成婚后他就可以携新妇前往闵地之藩了，他心里还有几分轻快，沉浸在即将离京的喜悦中。

说起来这门亲事还是女方主动托人来说的，宇文旷知道陆家是前朝勋贵，因为思旧，不被当今所喜，整个家族都被宇文邵冷落在洛阳，起初他是不答应的，怎奈这件事让太子知道了，太子极力促成，宇文旷见宇文攸都答应娶了李家小女，怕自己抗婚，没得再给齐王惹来麻烦，便勉为其难答应了。不过他有一条件，要先见过陆家女，确定其貌美才娶，若是丑若无盐，不管谁来说和，都不行。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刁难，陆家恐怕会退缩，想不到陆家还真送了女儿到许都与他见面，一见之下，宇文旷十分满意，所以这门亲事也就成了。

&ldo;侯爷，新妇的花轿到门外了。&rdo;府中小吏瞥见闵阳候手中的弓箭，心中颤了颤，继而满脸堆笑地说道。

宇文旷遂一把撂下那长弓，抬脚向外走去。

小吏忙冲房中的婢女使眼色，让其速速收起那弓箭。

宇文旷身着吉服，步履轻快地闪身出门，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向大门外走去。

（转）

宗正寺里。

一牢房中一小吏隔着半间屋子的距离，低声向狱中的老人道：&ldo;今天是闵阳候大喜的日子。&rdo;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不动，那声音好像发自胸腹间，低沉压抑，十分古怪。

老人本来闭目靠着墙角，闻言豁然睁开了双目，&ldo;此言当真？&rdo;

小吏觑着须发皆白的老头，带着点揶揄道：&ldo;是皇后让小的过来的，还能糊弄你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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