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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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那侍婢道：&ldo;天袖姑娘将今年过年的新衣服给主子拿来了。主子要什么呢，告诉奴婢，奴婢这就下去办。&rdo;

&ldo;我着了些风寒，你下去命人煎了药再端来。天袖留着，我有话问她呢。&rdo;

那侍婢答应着下去了。天袖捧着一个长盒子道：&ldo;主子看看今年的衣服可合心意？一件大毛领子的貂裘，一件是四喜如意的水獭皮褂子。&rdo;

辛夷道：&ldo;每日里都想着这些衣服花样料子的，难为你们了。&rdo;

天袖道：&ldo;分内的事，哪有难为的呢？&rdo;

辛夷让天袖坐了，天袖将那两件衣服都先呈给辛夷摸了，辛夷点点头道：&ldo;把这大毛领子的貂裘留下，这四喜如意的水獭皮褂子，去送给石崇家的梁夫人吧。&rdo;

&ldo;就是那个唱《昭君曲》的绿珠姑娘吧？&rdo;

&ldo;就是她。&rdo;辛夷道，&ldo;你也不用亲自去送，你先搁这儿，我得空自己送去。&rdo;

天袖忙答应着&ldo;是。&rdo;

辛夷将佛珠都包在一块帕子里，递给天袖道：&ldo;只有这十几颗佛珠，不知还能串成一串么？你拿去，好好穿好再送来给我……等着做好春上的衣服一块送来吧。&rdo;

天袖知道辛夷素来谨慎，忙道了&ldo;是。&rdo;又和辛夷互相说了些过年的吉利话儿，看见侍婢端了药来，才去了。

&ldo;紫竹啊，这年让我过得很不放心啊。&rdo;贾后觑着紫竹的脸，手指轻叩着桌沿。紫竹忙俯身道，&ldo;皇后娘娘尽管吩咐吧。&rdo;

&ldo;哼。&rdo;贾后鼻孔中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扬手指着董猛道，&ldo;老东西，你和她讲吧，这天冷，本宫也懒得费神。&rdo;

董猛躬身道了声&ldo;是&rdo;，接着走上两步道，&ldo;紫竹姑姑，皇后娘娘是很放心你才让你在金墉城走动替皇后娘娘办差事。怎么，是这天冷了，姑姑做事也懒怠了？姑姑松懈了些倒也不打紧，可是累得皇后娘娘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不放心啊，这就是姑姑的不是了。依老奴看，姑姑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呢，一来也省得皇后娘娘误会了姑姑，这第二嘛也是让皇后娘娘放心。倘若姑姑早早地把差事给了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啊！&rdo;

紫竹朝着董猛欠了欠身，又向贾后道：&ldo;奴婢办事不力，请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到现在也自疑惑着，从年下就停止了给废太子的饮食，连日来莫说是一粒米，便是一口水也没有递进囚禁废太子的居室啊。门外呢，也有侍卫守候，这是错不了的。奴婢也是一日四五次地去看废太子，废太子总是神采奕奕，要么看书，要么抚琴。却是听说当时废太子还是太子时都没有如此精进，奴婢斗胆说了，请皇后娘娘恕罪，不若是天佑废太子，所以废太子近十日不吃不喝亦能活命？&rdo;

&ldo;放屁！&rdo;贾后&ldo;哐当&rdo;一声将一个瓷器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董猛见贾后震怒，只好宽言道：&ldo;姑姑见多识广，太子既然被废，就没有天命这一说了。&rdo;

紫竹早已跪在地上，口中只是不断答应着&ldo;是&rdo;字而已。

天虽是冷得紧，可贾后宫中暖气升腾，紫竹反倒觉得被暖气蒸得手心发汗。但毕竟侍奉贾后多年，知晓贾后素日气性，倒也不甚慌乱。

贾后拿起滚烫的茶来，用帕子裹住杯壁放在手中，出了一会神道：&ldo;这年该过了，本宫想着遹儿吧，住在金墉城也未免太舒适了些。瞧瞧这阳春三月一到，在金墉城里又和这宫里有什么差别呢？这可不是软禁呢，一个妄图弑父的罪人哪配得上住金墉城呐……且把他关押到许昌去，再令一千名侍卫押送，本宫倒要看看了，这天命到底还管不管用了！&rdo;

董猛和紫竹都称道着&ldo;是。&rdo;贾后冷笑一声道，&ldo;紫竹先去吧，许昌那你可要先去安排妥当。董公公留着，其他人也去外面候着吧。&rdo;

不过片刻间，殿里的人都齐齐地退去。只剩下董猛躬身弯腰，贾后附在他耳边，秘密地说出一番话来。

董猛点头应承，贾后肃然道，&ldo;这事儿办妥了，我们便可暂时高枕无忧。若是没有办好，万一司马遹留得性命，本宫总担心他会东山再起。&rdo;

&ldo;奴才明白。只有浇透了灰，才不怕灰中还有火星子再烧起来了……&rdo;董猛笑了笑，兰花指轻捻，向贾后跪安了退下。贾后手一晃，杯中的水倾出几点，饶是衣衫厚，也被烫到，不由又心绪不佳起来。

只听着外面传进来孙秀送进来的年礼。贾后命人开了盒子看，无非就是两柄紫玉如意，两架水晶屏风，还有两枚如雀卵大小的明珠。小宦官拿起帖子给贾后看，贾后摆手道：&ldo;拿下去吧，都是那些祝福寿的话，听得腻了。你下去和他说，本宫知道他素日孝敬忠心，自然不会亏待他，请他回去好好过年，你去拿几匹尺头赏给他。&rdo;

小宦官答应着&ldo;是。&rdo;只听贾后又道，&ldo;王孙大臣们送来的礼，让董公公裁度着赐尺头、笔砚都可，公主嫔妃郡主，看着平素讨喜的，可赐步摇或累丝金冠。不论向日如何，这年总是要好好过的。&rdo;

&ldo;是，只看他们在年礼上费心多少，便可知他们对娘娘的忠心有多少呢。&rdo;小宦官逼着手，慢慢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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