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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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辛夷不置可否，只是自行想着据各种情报推想出来的一个汝南王的形象：司马亮，字子翼。晋宣帝司马懿第四子，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之弟、武帝司马炎之叔。很早就被拜为镇南大将军、太尉、太子太傅。晋武帝驾崩时，曾诏司马亮和杨骏一起辅政，杨骏怕大权旁落，便从中书省借出诏书，口述晋武帝旨意，改为自己独自辅政。当中书监怀疑之时，木已成舟，杨骏推托并无其事，中书监本就有渎职之责，只好隐忍。当时司马亮反倒推托身患重疾，并未入宫举丧。杨骏借故出兵讨伐司马亮，司马亮星夜驰赴许昌才幸免于难。可叹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骏一死，司马亮立时便处在了风口浪尖，贾后正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不免要借刀杀人了。

&ldo;借谁的刀来杀汝南王呢？她当然不必自己动手……楚王司马玮势力也不容小觑，是个绝好的人选，他们俩个心中本就有些许嫌隙，皇后娘娘只需要在他们边上扇个风、点个火，不愁这两个王爷不反目成仇。&rdo;辛夷跪在蒲团上喃喃念道，&ldo;辛夷这辈子凡事都难顺遂自己的心意，只是各位为了辛夷死去的姐妹们，辛夷势必要替你们报仇的。&rdo;

鼎内香灰积聚得很满，香线也燃到了尽头。辛夷又在烛上点燃了一束香，插在鼎内。

&ldo;主子。&rdo;

&ldo;何事？&rdo;辛夷急忙把眼角的泪拭干，从蒲团上站起。

&ldo;皇帝征召汝南王为太宰，汝南王为取悦众人，督将被封侯的竟然有一千零八人。御史中丞傅咸进谏，他置之不理，恐怕后患无穷。皇后娘娘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现在不仅王爷们不安分，一些大人们也想着浑水摸鱼。比如说东安王还有皇后娘娘的哥哥贾模、舅舅郭彰、妹妹的儿子贾谧，个个都是心中有鬼。&rdo;

&ldo;好，你办事从没有让我失望。&rdo;

&ldo;谢主子称赞。&rdo;

辛夷拿过一条乌金云绣衫给她，&ldo;这个颜色是不显的，给你穿。&rdo;

&ldo;谢主子赏。&rdo;

辛夷把跪在地上的红蓼扶起，&ldo;以后来见我就不要跪了，我们总是在这儿说话，并不比外头暖和，这里地底寒湿，跪多了伤身体。&rdo;

&ldo;多谢主子关怀。&rdo;红蓼捧着衣衫，把头低了下去。

&ldo;我恰好得了云丝披风十二件，给你红蓼门的丫头们吧。&rdo;

&ldo;属下替她们谢过主子。&rdo;

&ldo;好好歇歇，去吧。&rdo;

&ldo;是。&rdo;

辛夷心下歉疚，红蓼门的十三个丫头，为了探听情报每个人都付出了无数心血，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或甘为最低贱的仆役、或整日里不见天日。个个办事极为果敢、迅捷。

坐山观虎斗，虽然一时难以坐收渔翁之利，但至少以静制动，把接下来的形式了如指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辛夷走出密室，转去了司棋轩。

&ldo;汝南王、楚王，这两个王爷已经先出手了。身先士卒，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万劫不复。&rdo;她拈出一个黑子，放在棋盘上，尔后又拈出一个白子。&ldo;纵横各十七道，现在可难说是旗鼓相当……皇后娘娘若搅一下浑水，那便可提子了。&rdo;辛夷聚精会神地望着棋盘，一手替黑子下，一手替白子下。

&ldo;不知对也不对，到最后定是没有活棋的了……&rdo;辛夷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抛入一个玉盒子中，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深深地窝在藤制的摇椅中。

&ldo;主子，玉雕好了，你看看像不像。&rdo;清荷将雕琢好的玉捧给辛夷，&ldo;成色我也做旧了，上了一层清水釉。&rdo;

&ldo;哦？还有这种技艺。&rdo;辛夷细看之下有些不可置信，拿着两块玉反反复复地对比着，&ldo;真是像极了，若情急之下看来，是万万辨不出差别的！&rdo;

&ldo;谢主子。&rdo;清荷道，&ldo;恕属下据实相告，认真看的话纹理还是有差的。&rdo;

&ldo;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清荷坊歇着吧，有事我再打发人去告诉你。&rdo;

&ldo;是，属下告退。&rdo;

辛夷细细地摩挲着玉佩，心中暗道：&ldo;拓跋猗迤……鲜卑拓跋氏最显赫的贵族……&rdo;

&ldo;辛姨娘，我们来了。&rdo;是慕容翰和拓跋猗迤急急地赶来，&ldo;问姨娘的安！&rdo;

&ldo;来了……怎么了？&rdo;辛夷打着帘子走了出来，迎上拓跋公子，将扇子连同坠子一起还他，&ldo;喏，还给你。真当我会赖账？&rdo;

&ldo;不是，的确是事出紧急，我和慕容这几年间或许不会再呆在京城了。若是回京城，一定再来姨娘这。&rdo;拓跋猗迤接过扇子，连连向辛夷作揖，&ldo;姨娘保重，以后若有事要我办的，飞鸽传书与我，我定替姨娘办妥了。此外，我也会时刻派一两个人进京探查，大约会住在来仪客栈，姨娘有事大可告诉他们。&rdo;

辛夷微微笑着谢过，&ldo;那我就祝两位公子一路顺风，有什么需要我照应的，我也尽力为公子们做到。&rdo;

拓跋猗迤笑着附在辛夷耳边道：&ldo;来仪客栈的屋子虽好，只是房钱贵了些，姨娘看在我的面上，稍稍免去些可好？这事儿许是只有我一人知晓呢，并没有和其他人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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