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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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不忙。&rdo;贾后心中已然气急，把盖碗往桌上放时，未免声响重了些，引得老夫人又是一阵咳嗽。

&ldo;贾模大人来问广成君的安。&rdo;一个小丫头打着帘子进来，见贾后不语，老夫人咳嗽，倒自怯了几分，忙道，&ldo;请皇后娘娘和老夫人的示下，是见还是不见。若老夫人不想见，奴婢这就去回了贾大人，让他改日再来吧。&rdo;

&ldo;算了……让他进来坐着。&rdo;老夫人挣扎着要起，贾后和三两个丫鬟忙将靠枕被子堆叠得软和了才扶她起来靠着。

&ldo;贾模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问广成君的安！&rdo;

&ldo;拿个杌子给贾大人坐着。&rdo;老夫人忙抬手指着丫鬟道，只是手上没有力气，刚抬起来便像棉花般垂了下去。

&ldo;老夫人觉得身体可好些？&rdo;贾模笑问道。

&ldo;老不见好，罢了，终究不中用！&rdo;老夫人说着，跪在炕上的丫鬟忙拿了帕子替老夫人擦去不由自主溢出的泪水。

&ldo;臣也觉年纪上去了，身体愈发不灵便。俗话说年岁不饶人呢。&rdo;贾模附和道。

&ldo;贾大人来陪母亲说说话那是极好，但若论起朝纲来，本宫是不依的。&rdo;贾后从丫鬟手中接过一盅子燕窝来，冷眼觑着贾模，才用勺子挑起一点吃了起来。

&ldo;微臣有罪，请皇后娘娘和广成君容量。&rdo;贾模跪了下去，再也不敢坐着。

&ldo;你起来，你起来。&rdo;老夫人见贾模跪下了，心中又是急切，咳出血来，跪在炕上的丫鬟忙用帕子接了掩好让炕下的丫鬟拿走了。

&ldo;微臣斗胆请皇后娘娘宽容太子，亲近太子，厚待太子，才能保贾氏一族长久无虞！&rdo;贾模泣涕如雨，不肯就起。

老夫人看着贾模一直跪着，心中着急，见贾后也没宽恕的言语，只好白陪着贾模垂泪罢了。

&ldo;难道本宫就不能保贾氏无虞了？你们如今忘了到底是谁的提携才有的今朝！&rdo;贾后厉声道，&ldo;太子太子，日日这么称道着，莫非太子给了你们什么莫大的恩泽，连个一家子亲生骨肉都不如太子来得重要！&rdo;贾南风不理两个硕大的金耳坠摇摆起来将她的脸扇得生疼，只用力指着屋外站着的家仆道，&ldo;还不快把他打出去！&rdo;

&ldo;是！&rdo;帘外站着的一溜家仆忙架了贾模出去，气得老夫人又闭过气去，只是眼泪流个不住。炕上跪着的两个丫鬟急忙命炕下的丫鬟去喊太医。

正手忙脚乱间，太子来了。闻得贾后在里间，便慌忙进来请安。贾后并不理他，也不让他坐。太子看着广成君不好，只速速地命人将拿来的糕饼拿几碟出来奉给贾后尝尝，又转身出去问太医如何开得方子，一时间竟亲自拿了方子去抓药了。

贾后见母亲晕眩，半晌都不醒。心里也是极其烦闷，申斥了太医后，连家人索性也不辞，便起驾回宫去了。

太子见贾后回宫，才轻手轻脚地端了药进来，心下也是忐忑不安。又觉室内偏热了些，便打发人去要来冰块放在水晶缸里摆在桌上让屋里凉快下来。只等老夫人略略回转过来，才将药奉上。

老夫人直瞪着眼，似是有话，却也说不出口。丫鬟想要喂药进去，也是难以撬开牙关。太子心中各种艰难，忙唤了太医进来看视，又命了贾府上下齐来外间候着。一时间贾后的妹妹贾午、妹夫韩寿、侄子贾谧等俱候在门外，个个心内焦切如焚，也不知结果如何。

一时间太医出来说道：&ldo;怕是不好，身后之事及早备下，又或是冲上一冲还能好些也是有的。&rdo;

贾午、韩寿等听说，忙命了管家等上来，打发去备下身后所用的一应物品了。

这边太子拭着泪，向贾午等道：&ldo;姨母姨丈各自保重，老师也不必哀伤过度。我先回宫去，今日的书还没有温过，改日老师问起来我答不出可是要见笑了。&rdo;

太子最后一句话分明是说给贾谧听的，贾谧忙躬身道：&ldo;岂敢，太子记得勤学就好。&rdo;

&ldo;恭送太子殿下。&rdo;贾府上下一律跪送，那浩浩荡荡的声势可是比贾后走时要大得多了。

贾后自回宫生着闷气，董猛禀道：&ldo;皇上早朝后便去了谢淑妃那里。倒是赵太妃来请娘娘的安。奴才回说皇后娘娘不在，让她过些时辰再来。这会子是要去请她过来坐，还是就这么等着呢？&rdo;

&ldo;正要请她过来呢。你亲自去走一趟吧。&rdo;贾后合眼往一张胡床上躺着，任由两个宫女拿着玛瑙的小锤子给她捶着肩背等处。

董猛引着赵太妃走来，身后打伞、打扇的几个宫女忙跟上。听雪扶着赵太妃，脚下赶着，只略提了声道：&ldo;董公公走得略慢些，太妃娘娘身子骨不好，您迁就着……&rdo;

董猛停了步子也不看后面，自望了天：&ldo;倒是老奴未有思虑周全了，赵太妃容量些个。皇后娘娘近来事体繁琐，因而说了一声&lso;快去请来，莫要耽搁&rso;，不然老奴怎敢委屈了娘娘。&rdo;

&ldo;没有这话，是本宫自己误了时间。大家还是抓紧着走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rdo;赵太妃轻拍了一下听雪，听雪心中虽是不平，但总是晓得高低，反倒催促着身后跟着的人，一面留心给赵太妃拭汗，又要当心着脚下有什么其他物事，倒是比别个更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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