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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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九龙之战后的义律，面临多方面的困境。一是食物和淡水短缺的危机并没有解决，二是一部分英商因迟迟不能进入广州贸易而心生不满，三是他对华用兵的请示还没有得到英国政府的批准。因此，他不得不&ldo;委曲求全&rdo;，八月初七（9月14日）致书澳门同知蒋立昂，要求就贸易问题进行谈判。林则徐以义律言词颇为恭顺，于八月十三日（9月20日）让蒋立昂转告义律和谈的条件：呈缴新运到的鸦片，交出林维喜案件的凶犯，空趸船即行离去，被驱逐出境的英国鸦片贩子即行离境，按规定样式进行具结，并告知何时可接到英国国王的回信。

八月十七日（9月24日），义律与蒋立昂在澳门总督寓所举行了会谈，义律对林则徐的条件作了一一答复：关于呈缴鸦片：&ldo;在已经采取严厉措施之后，这支船队中不应当有一斤鸦片；悬挂女王陛下的旗帜不是为了保护一种被皇帝宣布为非法的贸易&rdo;。提出由中英双方共同搜查，若搜出鸦片，货物尽行没收，英国决不保护。对于具结，为了区分非法贸易与合法贸易，由义律提交一份由洋行每个成员签署的声明：&ldo;该声明庄严声称，他们与鸦片无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将不允许他们支配之下的任何人与该药材发生关系。&rdo;同时建议，&ldo;除非每艘船只的船长和受托人在该船到达之日向他（指义律）提交一份用中文和英文写成的庄严声明，宣称该船不曾运送鸦片前来中国，现在船上没有鸦片，而且将不接受任何鸦片，中国当局将不允许该船进行贸易&rdo;。关于交凶，义律向林则徐保证，他已经为缉凶作了尽可能的调查，但上岸闹事的除英国人外还有美国人，&ldo;所以不可能发现那名凶手&rdo;。建议双方进行一次联合调查，对凶手进行最严厉的搜寻，并悬赏缉拿。一当拿获，即按照其国法律在中国官员面前进行审判。对与空趸船和被驱逐离境者，义律确认当季风吹起来时，立刻遵照钦差大臣的愿望令他们开行，但为其中两人求情，因他认为他们与鸦片毫无关系，并请求被驱逐离境者离开前在澳门逗留6天。对于英国国王的回信，义律确认四个月后可收到。对于在香港发现的那具尸体，确实是一艘英国船只的，但不能确认是林维喜案的凶手[1]

对于义律的回答，八月二十一日（9月28日），林则徐一一进行了驳斥，并提出了一系列更加强硬的要求：第一，中方有证据表明船队中存有鸦片，义律应按照协议立即呈缴这些鸦片。如果有人偷运被拿获，有关人员将被处死。如果在中国沿海其他地方拿获鸦片，摧毁该船并处死全体船员。同意派员查验船只，若无鸦片便订立修改协议，在虎门进行贸易。具结应写明：&ldo;遵照钦颁新例，如有夹带鸦片，人即正法，船货全行入官。&rdo;

第二，必须在十日内交出凶犯，&ldo;拖延可能招致我们采取消灭的措施&rdo;。

第三，鸦片船只必须立即离开，被驱逐者离开前可以在澳门停留6天。第四，交出船队中的所有中国人，包括银匠周亚全、木匠陈亚有等汉奸，以&ldo;永断根株&rdo;，将来&ldo;各夷商专做正经贸易，不至为此辈所惑[2]

八月二十八日（10月5日），义律报告说16名被驱逐者已有6人离开，4人正准备离开，空趸船全部离去，凶犯还未查处，具结还需等待国王训令，并表示愿意与中方官员一同检查船只。林则徐对义律的报告很是不满，最为紧要的交凶、具结都没有进展，认为义律&ldo;含糊搪塞，希冀拖延&rdo;。九月初二日（10月8日），林则徐直接向义律发出谕帖，为解决长期滞留英国货船进入黄埔装卸货物问题，做出了一定的让步，提出具结与搜查并行的临时变通办法：今将具结与搜查二事，合而为一，通融办理。其情愿照式具结者，即准照常贸易，不必再行搜查。未具结者，须将该船提至沙角搜检。……如有鸦片，即将夹带本犯照例正法，船货全行入官；果无鸦片，仍准贸易。……若不照式具结，又不遵照起货听候搜检，是其船内明有鸦片，断不能容其走私，限三日内统行驱逐回国；如三日后仍尚逗留，定即驾驶火船，将该船烧灭除害。

以后来船，无论是否搜检、具结，均要另行照式具结，&ldo;来粤一次，必具一次之结&rdo;，否则不予贸易。林维喜案凶手藏匿之船，林则徐等一清二楚，&ldo;一经提质，不难得实&rdo;。义律实属&ldo;有心延玩&rdo;，再展期十天交凶，到时&ldo;仍空言回复&rdo;，林则徐将派人指明凶手所在之船，&ldo;将其船主、商伙、水手等全行提来审讯&rdo;，抓住真凶，&ldo;余犯发还&rdo;，不再与义律口舌之争[3]

林则徐此招，想用&ldo;搜检&rdo;威胁商人具结，因为搜检会使商品遭受损失而产生无穷无尽的麻烦，具结只是写个字据而已。但在义律看来&ldo;具结&rdo;不仅需要得到英国政府的认同，而且&ldo;具结&rdo;在法律上就使鸦片走私完全非法化，必将对此后的贸易产生无穷无尽的影响，因此他选择了搜检这种形式。他正得意之间，一件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义律在具结问题上的一意孤行，给各国商人带来了极大的损失而招致怨恨丛生，出现了撇开义律自行具结的独立行动。义律曾要求美国商人与英国商人一起离开广州，抵制林则徐。美国商人并不认同义律，他们的领袖说：&ldo;我来中国不是为了疗养和寻欢作乐，只要能卖出一码布或者购进一磅茶叶我就要坚守岗位，……我们美国公民没有女王来担保补偿我们的损失。&rdo;[4]英商的拒绝贸易给美商带来机会，他们获利丰厚。商人的本性是赚钱，长时间的赔钱是他们不愿意的。未从事鸦片走私的英商得到美商获利的消息后，开始挑战义律的权威，认为义律无权阻止他们出具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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