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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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这样一来，委托文保泰搞拓本的人就没有必要到悠悠馆来了。只有苦力才能将石碑运进悠悠馆，然后立即离去。至于何时交货，也都通过&ldo;修古堂&rdo;和订货者联系。

因此，悠悠馆的椅子，最多也只是给&ldo;修古堂&rdo;主人和文保泰商洽时坐的吧。再说，琉璃厂的书画商不管来头多大，也只不过是个商人。不管怎么说，在悠悠馆摆设那样讲究的桌椅，这未免太浪费，而且很不相称吧？

退一步讲，即或文保泰有时工作疲劳需要躺下休息，也不会选用紫檀木椅子吧？

&ldo;悠悠馆肯定是为大人物来访时准备的。&rdo;策太郎这么猜测。

由此看来，悠悠馆建在住宅的后门，不仅方便运石碑，而且对于深夜的秘密来客，不是也挺方便吗？

策太郎又提到那天侍女芳兰离开房屋时，文保泰顺手去扣门栓的动作，确实使人感到这种现象不大正常。

当时，策太郎不过是作礼节性的拜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文保泰扣门栓的动作不是有些过分吗？这家主人每次在客人进门之后一定要扣上门栓，大概已成习惯了吧。

这么一想，愈来愈感觉到在悠悠馆里进行密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ldo;总之，体要和文保泰保持密切联系。简单地说，就是要奉承拉拢文保泰。一旦有什么事要办，立刻就把悠悠馆当作一个重要的联络点。这就是你的任务，你要好好地干啊。&rdo;那须启吾说。

&ldo;当然。我会好好干的。不过，什么时候才能使用这个联络点呢？&rdo;

策太郎想了解此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任何人都想知道白己所做工作的意义，以及这一工作在全局中所占的地位。

&ldo;不久就会知道的。&rdo;那须以冷漠的态度委婉地回答了策太郎。

&ldo;要是事先知道，有所准备不是更好吗？&rdo;

&ldo;那倒不一定。有时不知道反而更好。别那么着急。现在应当首先和文保泰搞好关系。为了做好这项工作，当然要活动经费的。这笔费用从哪里来呢？我想总会有着落的。可是，我现在很难说。你先把这笔款子收下吧。&rdo;

那须说完，取出一个纸包，塞到策太郎手里，然后得意洋洋地接着八字胡须。

&ldo;这是什么？&rdo;策太郎用手携了携纸包，问道。

&ldo;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活动经费呀！&rdo;

&ldo;是钱吗？&rdo;

&ldo;这还用问？当然是钱！你打开看看，数一数。&rdo;那须说后，策太郎打开了纸包。

&ldo;啊……&rdo;策太郎脱口而出。

里面整整齐齐地包扎着两捆蓝色的美钞。表面看来都是十元一张的。

&ldo;为了让你使用方便，都兑换成十美元一张的纸币，每捆一百张，一共是两千块美元。你不数一数吗？&rdo;那须说。

&ldo;不，请稍微……&rdo;策太郎用手撩了探险上的汗水。

&ldo;既然是公家的，我想不用数了吧。&rdo;

那须又捻着胡须的尖端说。

策太郎感到吃惊，并不是没有道理。当时两千块美元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就拿他在鹿原商会工作的薪水说吧，换成美元，每月还不到四十块，而且他是有特殊技术的人，薪金远远超过一般人。现在摆在面前的两捆美钞，足足相当于他四、五年薪金的总和。

&ldo;这笔钱是做什么用的？&rdo;

&ldo;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随时要和文保泰打交道。这笔钱就是活动经费。明白了吗？……比方说，在半夜，有什么事需要你做，你就要从床上一跃而起，马上去办，去探听消息。这些不都要用钱吗？&rdo;

&ldo;这么多钱，怎么用啊？&rdo;

&ldo;那就靠你动脑筋了，你也不能像小学生那样，让别人把着你的手，一点一点地教给你？你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吧？其实用不着我来详细说明，你自己随机应变就行了。这些钱最多也不过两千美元，不必畏首畏尾地发怵嘛！&rdo;

&ldo;最多两千美元？&rdo;策太郎目瞪口呆地说。

&ldo;要是不够，到时再提出来嘛！这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问题。必要时，需要用多少钱都应该拿出来的。&rdo;

&ldo;是！&rdo;策太郎不得不接受了下来。

虽说那须让自己大胆干，可是，这么一大笔钱带在身边，不知为什么，总感到有些担忧。他想到自己在去年曾将一尊被视为日本国宝的佛像从奈良运到东京时的情景。当时，他的眼睛老是东张西望窥视着四周，生怕会出什么事似的，无法安下心来。现在的心情正像当时一样。

总之，策太郎要好好想想如何使用这笔巨款。

翌日，策太郎又去拜访文保泰。当文保泰招他带进悠悠馆，他冷不防地问道：&ldo;我很想请先生帮我取拓本，是不是也要通过修古堂呢？&rdo;

&ldo;你嘛？什么样的拓本？&rdo;文保泰反问道。

&ldo;是尊佛像。有位日本客人想把它弄成拓本，然后裱成挂轴。可是我的技术还差得远呢。我想……&rdo;

策太郎昨天才从一个将去日本赴任的外交官家里，买进一尊小佛像，像是宋代文物。他是鹿原商会的职员，做这种买卖完全是正当的。他想利用这一点和文保泰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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