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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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他很快站起身，走出了旋转门，一边默默地祈祷着。但愿刚才说话的人就是那个金发女孩儿，她应该是那个长着大大的眼睛、诱人的臀部的金发女人。但愿是她。

跟踪显然是危险的。你无法判断什么时候她们中间的某个人会漫不经心地朝周围瞟一眼，然后就会认出这张脸，从而弄到大把的赏金。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跟在她们后面摇摇晃晃地走着，故意歪着脑袋，好像他真正关心的其实是马路边橱窗里的那些垃圾。

&ldo;你们今天清点那些枕套了吗？&rdo;走在最里边的那个胖女人问其他两个人。

&ldo;这一次一个也不少，&rdo;靠外边年纪大些的女人说，&ldo;波尔，你怎么样？&rdo;

金发女孩回答道：&ldo;我还没数呢，这种活儿太令人提不起精神了。&rdo;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这种尖声尖气的笑声让诺曼觉得自己的神经似乎在爆裂。他立刻收拢脚步，测览着路边一个展销体育用品的橱窗，让那几个女人继续远去。好了，就是她，准没错。金发女孩正是那个说出了&ldo;艾丁格码头&rdo;这几个神奇字眼的女人。这也许改变了一切，也许什么都没改变，此刻他兴奋得难以抑制，可以肯定，出乎意料的好运气正在向他闪光，这正是那种当你从事一个获胜概率极小的案子时永远盼望着出现的那种好运气，而人们显然不太相信好运气会经常降临。

至于现在，他要把这个吉兆深藏在心里，继续进行a计划。他甚至不会邀请金发女孩回到旅馆里去，至少现在还不会。他知道她的名字叫波尔，这足以让他开始着手准备一切了。

诺曼走到汽车站，等了十五分钟，跳上一辆飞机场的定时班车。路很远，机场在城市的边缘地区。车到终点站之后，他匆匆戴上太阳镜，向长期停车场走去。他打算钻进去的头一辆车停放的时间太久，电池已经没电了。第二辆是一部毫无特色的福特&ldo;加速度&rdo;，启动得相当不错。他对验票站的人说，他在达拉斯住了三个礼拜，把车票弄丢了。他说他总是丢三落四，还经常找不到洗衣单，只好不断出示他的驾驶执照。验票站的男人像听一个已经听了上千次的无聊故事那样很不耐烦地点着头，当诺曼谦恭地递上额外的十块钱时他的精神才突然振奋起来。他迅速将钱装进了兜里。

诺曼&iddot;丹尼尔斯驶出了长期停车场；几乎正在此时，拉比&iddot;利弗茨向他那位在逃的妻子提出了一项被他称做&ldo;更加牢固的商业合作&rdo;的建议。

诺曼开上公路两英里之后，把车停在一幅广告牌后面，换下了车牌。又往前开了两英里，停在罗伯洗车行的门前。他打赌这部&ldo;加速度&rdo;一定是深蓝色的，但是他赌输了，它其实是绿色的。这毫无关系，收票窗口的男人只有当他把那张十元的纸币伸到鼻子底下时才把眼睛从小小的黑白电视上抬起了一次。最好把这场游戏玩得安全些，至少可以增加一些舒适感。

诺曼打开收音机，找到一个过时的老电台，雪利&iddot;埃利斯正在主持节目。他按照雪利的指示跟着唱。&ldo;如果头两个字母相同，把它们省略掉唱后面，比如&lso;巴里‐‐巴里&rso;，省掉巴，唱阿里，这是惟一的规则。&rdo;接着唱起来。诺曼完全听明白了这支老掉牙的破歌的每一个单词。真不明白这世界是怎么了，你从高中出来才两年，就记不住该死的二次方程式和法语动词的不同形式，而眼看快要四十岁了、却还能把&ldo;监狱‐‐监狱‐‐小鬼‐‐比克，香蕉‐‐法那‐‐中尉‐‐费克。赏金‐‐费摩‐‐米克‐‐尼克&rdo;这种无聊的儿歌背得滚瓜烂熟，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子

诺曼平静地想，是的，看来这是真的，这个世界已经落到我身后了。就像在科幻电影里太空人眼看着地球在眼前缩小一样，这世界在我眼里起初像只球，然后像只分币，然后像个发红的小斑点，最后不见了。他此刻大脑中正是这番景象‐‐太空船为执行一个五年的使命‐‐开发一个渺无人烟的新世界而前进。诺曼号太空船正在接近宇宙速度。

雪利&iddot;埃利斯播音结束，某种甲壳虫音乐尾随而至。诺曼今天不想听愚蠢的好皮士重复&ldo;啮。朱迪&rdo;之类的废话。他使劲儿关掉了音量，因为用力太大，旋钮被拧掉了。

在距离城市边缘几英里远时，他路过了一个叫&ldo;基地营&rdo;的地方。高大显眼的广告牌上写着&ldo;你从未见过的军队剩余物资&rdo;。不知为什么，这广告使他笑出了声。他想，这可真算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特别的广告了。它好像包含着什么意思，但又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广告并不重要，说不定这商店里会有他一直想找的某样东西。他真的找到了。

中间的过道上悬挂着一个大幅的广告牌，上面写着&ldo;绝对安全，永无遗憾&rdo;。诺曼看到，那是三种不同形状的煤气灯、催泪弹、抛石机（如果你碰巧在家里遭到一个四肢瘫痪的盲人袭击，它倒真是一件绝妙的防身武器），发射橡皮子弹的气枪、弹弓，普通的和有大头钉装饰的黄铜指套、包皮铅头棍、鞭子、口哨等等。当诺曼差不多走到走廊的最中间时，终于在一个玻璃柜中发现了一样他认为是整个&ldo;基地营&rdo;里惟一真正有用的东西：一把电击枪。他花63元50分买下了它。这把枪一扣扳机，就从两个钢电极中发出强大的电流（虽然可能达不到标签上许诺的9万伏高压）。诺曼认为，它的每一次击发都会像小口径手枪一样具有杀伤力，而最令人满意的是，买这种枪根本不需要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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