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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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第2页）

过一会儿，雪锦小跑着回来了，“主子，我打听了一圈儿，老爷身边伺候的研香说，您没来之前，那府里的人就来了，不知是谁身边的下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老爷听完，脸色就不太好，还连问了好几遍主子您来了没有。”

郭皎骨头忽的一软，心头只有“完了”这两字儿。连问了好几遍，郭馥告的不是二状，肯定是黑状！

“这个死郭馥，她要是敢告黑状，我就把她扔江里去。”

封氏带着人进来，说时辰已到，已开船了。郭琮攀着郭良的肩头，大笑道：“要说享受，还是大哥会享受，听说大哥这顺江而下，赏景过中秋的主意一出，京城的权贵是纷纷效仿，船价是成番的往上涨。”

“哎哎哎，老五，咱大哥是国丈爷，他们哪是冲着这主意来的，分明就是想沾沾咱大哥的喜气，哈哈哈哈哈！”郭监笑道。

“对对对，还是三哥懂得多。”

“你们两个啊，还没喝就醉了。”郭良不理这两人。

郭效道：“大哥这是假正经，心里乐着呢，要说舒坦，还是咱们武将舒坦，大哥有福，生了儿子，那就是将军，生了女儿，那就是贵妃，咱们都跟着沾光不是？三弟，你就是三国丈，四弟，你是四国丈，五弟，是五国丈，我嘛，我是二国丈。”

众人哄堂而笑，郭良笑道：“我瞧你是挺二的。”

“哟，舍不得了，”郭效站起来，指着郭良，道：“你们都瞧瞧，大哥舍不得把国丈这名号分咱们兄弟了。”

“咱也不当国丈，就想弄个武定侯当当，耍两天。”郭现开着玩笑，突然顿住了声音，他朝同桌而坐的，那边府里的几个平辈兄弟看去，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各个都有些尴尬。

郭监道：“四弟，就爱乱说话，没个分寸。”

“三哥，”郭琮回了位子，道：“不就是几句玩笑话，谁还当真了，我在云南时，跟沐王爷在一块儿喝大酒，他还把他的服冕给我穿戴了呢。”

“五弟，少说两句。”郭效使了个眼色给他。

郭琮心里不痛快，借口说去出恭，一路溜了出去，到外头透透气。只见有数十艘灯火辉映的大舫在江面上游度，或前或后，或左或右，越往前行，船舫间的距离拉得越大。

他对着江风阵阵舒展了展筋骨，从喉咙里叹出一口郁闷之气，郭琮拍了拍栏杆，随意朝两旁瞥去，只见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裙的丫鬟从那边转过来，手里托着木盘子，上头白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药汁儿，一碟蜜饯，一只银匙。

丫鬟步态好看，腰背挺直，虽有几分羸弱之态，竟也显出风雅来。途径郭琮身边，素意福了福身子，“五老爷。”

郭琮今年三十有八，比郭勋大不了几岁去，他长年习武，又担着云南剿匪总指挥使的职，成天跟兵者打交道，杀伐决断惯了，浑身上位者的架势，性子又野，细细一看更像个流氓。因面容坚毅，身量欣长，素意今早不过远远一瞥，便记住了。

“你认得我？”

“今早偶然见过。”素意低头答道。

郭琮的目光落在那碗苦哈哈的药汁儿上，问道：“你是我魏侄媳儿身边伺候的？”

“正是。”

素意端着药抬步便走，没走两步，听到身后一声“回来”。

她带着疑惑地回过头，只见郭琮半倚靠在船栏上，眼角微微含笑，朝她勾了勾手指，“你回来。”

素意只得走回他面前，“五老爷可有什么吩咐？”

“叫什么名字？”

“奴婢素意。”

“今年多大了？”

“……十六。”

“可读过书？”

“读过些，不多。”她答着，眼中疑惑更甚。

“怪不得，我瞧你就像读过书的模样，不过读书没什么可乐的，明儿爷教你骑马射箭，正好秋天猎物肥美，带你上山围猎，打些獐子野兔的回来吃，还能上街卖些散钱花花，还能换酒吃。”郭琮爽朗笑道。

素意摇摇头，“五老爷可是吃醉酒了，莫要再打趣奴婢了。”

她又要走，又被叫了回来。

郭琮道：“爷跟你说真的，反正我不急着回云南去，我明儿就去跟你主子说，借你十天半个月的。”

“爷说的越发好笑了，若说穿针引线，或者爷是府里的夫人小姐，就是借一年也没什么的，可……”

“夫人小姐？”

素意看他一头雾水，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夫人的药快冷了，奴婢真走了。”

郭琮瞧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点了点头，“夫人小姐，聪明，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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