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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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末日之梦（第1页）

搂院就是清末民国初的狎妓，院指的是八大胡同里包下一个院落，搂是施加在这个院落里的动词，可以有无数的含义。此事自古就是男人的最爱，无论贵贱、种族、老少。但千人千面，那老头当年主要表达的是丰腴和玩弄，刘丰收想象的是红袖添灯、丝竹调情、唏嘘人生。这是骚客们的一贯之道，他们需要为自己身体的欲望找一些高尚的借口，偷香窃玉是风流，偷人是下流。

刘丰收的手术很成功，虽然没能完全清除干净，但也没有出现意外，机体各方面都正常，只是气力还需要长时间恢复，临近春节时，说起话来都还是过于无力断断续续。但这已然值得庆贺。而且，公司还在不停赚钱，这非常好！所以，刘风和李为两人打算实现之前的承诺，先替刘丰收去感受一下搂院。当然，里面还有其他无法说出口的关键性原因，刘风越来越觉得他的夫人格局不够，不遵从号令指挥，不能成为创建帝国的同路人，所以，是否该不换脑袋就换人，这是个纳上议事日程的议题。

李为则是家中情况愈加糟糕，李家父母愈发焦躁不安，一方面有了疑心，多次追问李小小的情况；另一方面囡囡提前叛逆，小学没读完，就已到了需要辍学的地步；李为隐忍这么多年，已然十分清楚李家父母的性格脾气，除非能一下子把他们镇住，让他们仿佛仰望星空般感受到天地的差距，否则他们高兴不了两三天，就又开始担心这担心那，然后着着急急啰里啰唆给你规划这规划那，而以目前远不如杨梅的身价，离一鸣惊人、镇住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当然，现在不可能真有搂院这东西，所以两人在边远些的度假区包了个别墅院子，再包了一群小姐，也算形式到位。只是整天厮混在院子里身体吃不消，幸好附近有个小庙，可聊作消遣散步之用。

小庙很小，进门就是个神龛，供着观世音菩萨，左边是间带小院子的客房，后面是厨房和和尚们的睡房。小院子里稀稀拉拉围了六七个人，多数是肥头大耳的样子，侧边傍着一两个妙龄的时髦女子。两人有些好奇，往里面走去。

人群最里面坐着个老和尚，正在对身边两个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又老又小又瘦，衲衣垂到地上显得很宽大，皱巴巴的略白的圆脸上牙齿似乎都掉光了，抿着嘴显得很扁的样子，脸上始终带着安详的微笑，说话轻柔而缓慢。天气有些凉，空气中有些静，隐约又带着点香火的味道，大家觉得心里似乎很安静。

李为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一幕在哪里见过，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老和尚低沉而怪异的口音缓缓传来：

百丈老人有一天上堂，下座以后，人都已经散去，唯独有一位老人没有跑。百丈问他做什么。

老人云：“我不是人，实在是野狐精，前生本是这里的堂头，因有位学人问我：‘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否？我说：‘不落因果。因此堕落，做了五百年的野狐精，没法脱身，请和尚慈悲开示。”

百丈说：“你来问我”。

那个老人就说：“请问和尚，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否？”

百丈禅师回到：“不昧因果。”

那个老人言下大悟，马上礼谢到：“今承和尚代语，令我超脱狐身，我在后山岩下，祈求和尚以亡僧礼送。”

第二天，百丈在后山石岩下，用禅杖拨出一头死狐，就以亡僧的礼仪将其化葬。

讲到这，老和尚先爱怜的看了两个小和尚一眼，接着抬起头，又轻轻看了在场人一眼，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后，继续说到：“由此可见因果的可畏，敬请诸位擅勿造因啊！”

刘风想卖弄他的杂学，但又有些忌讳寺庙的含义，于是用手肘捅了捅李为，低声笑道：“你知道吗？这就是野狐禅的故事。”

李为嘿嘿偷笑，也想卖弄一下，在肚子里搜刮一圈，一句话轻佻的脱口而出：“因果报应有还是没有，是你让它有的”。刚说完又愣了一下，觉得这句话似乎听谁说过，仔细一想，还是想不明白。

老和尚正好走过来，深深看了李为一眼，浑浊深陷的眼窝中包含无穷的悲悯，似乎有很多要说，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念了声阿弥陀佛，长长叹息一声，然后缓步渐渐走远。

胖子们觉得这是个高僧，供养有着数，纷纷掏出一些叠红票子，在菩萨的见证下，轻轻揉开，一张张顺进功德箱里，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老和尚的眼神实在是熟悉又陌生，映在李为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使劲想，使劲想，突然，他明白过来，这不正像十几年前高中毕业出游，半山腰遇到的那个小庙和老和尚嘛，心里模模糊糊一惊，跟住有些模糊的得意。

“你醒了”。似乎有个小孩子的声音。

李为木然抬头，没看到人，空气中有点冷，房间里模糊不清，周边隐约有些陈旧的暗红色桌椅，茫茫然然想到，我这是在哪？

“嘻嘻，你打柴摔下山，滚到这里。”那个童音又响起来，仿佛听到他心中的疑问。

李为心中莫名一惊，什么打柴？什么摔下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脑子不想动弹。

童音在那铃铃的笑，清脆又遥远，模糊又清晰，好像说了许多，好像什么又听不明白，突然一句话清晰跳进李为耳朵里：“你叫张三，你知道吗？”

心头一抖，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害怕起来，慌慌张张叫到：“我不是张三，我…我是…”结巴半天，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你就是张三，你羡慕李四的生活，想假扮他，所以杀了他，你是个杀人犯！”童音突然变得很气愤，尖声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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