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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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家（第3页）

程希静静听着，默默发呆。

不多时，陈一打来了电话，让她去某个清吧一趟，说宋远清喝醉了，他有事要先走。

许久未见他了，原来他也有这许多愁与苦。

程希到时，已不见陈一人影，宋远清趴在桌面上，似在酣睡，面前大大小小放了一排空酒杯。她皱了皱眉，走到他对面坐下。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又或者是听到了拉动椅子的动静，宋远清抬起了头，见对面人变成了程希，笑了笑，痴道：“陈一，我喝醉了，看见程希了。”

他伸出手想要抚住桌面上那对纤细的手，却被避开了。

“看来不是做梦啊。”宋远清苦笑道，清醒了过来。

若是他的梦镜，怎会连手都不愿让他触碰。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喝醉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笑了出来。

“女士优先，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吧。”宋远清又恢复了往日模样，拂去苦涩，笑脸依旧，潇洒依旧。

“好。”程希点头道。

“因为我爱而不得，追而不得，你又痛苦不堪。”宋远清答得毫不避讳，落落大方。笑了笑，他接着道：“你呢，怎么来了？”

“陈一跟我说你喝醉了。”

“你是因为担心才过来还是因为陈一有事要走迫不得已才过来的？”

“没有迫不得已。”

宋远清又笑了，眼里闪着泪光。

这就够了，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程希，你真狠。”他眨眨眼睛，将眼泪逼回，看着面前清瘦不少的女人说道。

程希笑了起来，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没主动联系他，便解释道：“那日你走的时候很不开心，我想联系也许会惹你更不开心，便没跟你打电话。”

“我是说你对自己怎么那么狠！”宋远清低声吼了一句，又将头扎了下去，懊恼不已，“才几天时间，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模样，早知道我就日日出现了，怎么也要督促你吃饭......”

“远清......”程希想安慰他，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他抢了去。

“那天，我看你那样不想见我。我以为我不联系不出现你会好过许多，可......可没想到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自己......”

“程希，你为什么总要拿自己撒气呢？就不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吗！”

在那盏幽暗的壁灯下，程希看见宋远清的眼里有潋滟水光，一闪一闪，似乎轻轻一碰便要连成线落下来。她笑了一下，是安慰也是心疼。她语气温柔极了，轻轻道：“远清，我很好，有睡觉也有吃饭，只是胃口差了点吃的不多。你不用担心我。”

面前这个像大男孩一般的男人，曾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明亮的笑容，像冬天里的那枚太阳，灿烂明媚，让人心生暖意。

她不爱他，可看着他现在这模样，心中依旧抽抽的疼。

“远清，我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想要你快乐，别跟着我一起难过。”

一眨眼，宋远清眼里的泪光幻化成水落了下来，他低下头，呜咽声从嗓子里挤了出来，想痛哭却又极力克制着。

面前的空酒杯是那样多，高的矮的圆口的方口的大的小的，它们缓解了他心中的悲闷，却抚慰不了他的悲伤，眼泪落到了桌子上，衣袖上，地面上，却独独落不进那些酒杯里。

“远清......回家吧，我送你回家吧。”

她曾也说过许多回‘回家’，她说，回家吧，我们回家吧，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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