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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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坦白（第1页）

时间就这么平稳的向前流去，不知觉间便带走了两个多月的时光。

这两个多月里，夏去秋来，院子里的树叶上添了几缕黄。

许老仙自从知道沈意一直在帮许灿补习英语后，这两个月来便会隔三差五过来帮他义诊。或是给他号脉开药，或是扎针。

前段时间，大概暑假过完后不久的某一天，许老仙过来帮他把腿上固定的夹板拆掉了。

沈意算是正式可以下地走路了。

程希本打算带他去医院拍个片检查下，可沈意不是很情愿，加上他没有身份证，的确不太好办检查的相关手续，程希便放弃了劝说，将他的身体继续交由许老仙把关。

许老仙说，他属于痊愈初期，虽能走路了，但骨折严重的那条腿不能长时间受力。最好还是拄着拐杖行走，若出门实在不愿意拄，也可跛行。

那日许老仙临走前，背着药箱，站在门外，深深望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低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走？”

程希低着头，手放在门把手上来回摩擦：“我不知道......他没提走的话，我也没问......大概等到她腿恢复如初后，他就会走吧......”

“那至少还得3个月！”

“我知道......我是医生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天救他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许老仙叹了口气，问道：“你知道他的背景底细吗？”

程希摇了摇头，“他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我也不愿意......我们......我们不聊过去......”

许老仙愕然，他虽猜测过，但未曾想，程希竟然真的心大到无谓沈意的过去，不在意他身上的遭遇。

许老仙冷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这是路边的一只猫吗？！他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程希急切的看了一眼卧室，沈意并未出来。

她双手忍不住握上了许老仙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猫，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不管他......”

“哪怕我不是医生，我也做不到不管他......那夜，他就那么躺在海般的草丛里，不求救，连呻吟声都没有，就那么安静的任由被夜色淹没......

我真怕，我若是不管他，他会死在那里！”

“我真的不在乎他的过去，他那夜的遭遇，他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我也有过去......活到现在，一路走来，谁会真的一直光明磊落，从未身处在黑暗里呢......”

“您知道，我没有家。虽然我有父母，可我却无处可去......沈意来了后，餐桌上不再是我一个人，灯也长明，咪咪也很喜欢他，我突然就有了一点点，一点点，这儿是我家的感觉的......”

程希垂下胳膊，眼睛被额前的头发遮住，声音渐渐染上一丝鼻音：“许爷爷，您知道吗......我现在可喜欢下班了，一下班我就往家里跑，因为我知道家里有个人在等我......再也不像从前，下班后，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想去哪......”

“您应该懂得呀，许爷爷！您不也是......自从许灿来了后，医馆门便闭的越来越早了嘛？”

“他现在已经不怎么需要我照顾了，也对我一直很好，他在这，于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副碗筷，可对我来说，也许不只是一副碗筷的事......所以他想住多久住多久吧......”

“许灿迟早会走，沈意也是。可是这其中的代价，我们却甘之如饴不是嘛......”

程希又看了一眼卧室，低声道：“我不会后悔我的每一个选择。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许老仙转身深深叹口气，转身欲走，脚步一滞，又回过身来。

“只愿是我这个老头瞎操心吧......”说完，他开始向下走，走了两步，背朝着程希不回头道：“半个月后我再来！”

程希望着许老仙挺拔的背影，终是笑了出来。

从那以后，程希的生活里多少还是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沈意不只是躺着了，每日做完复健运动后，他会跟在程希身后，抢过程希手里的活，力所能及的做一些。

渐渐的，家里的饭碗不需要程希洗刷了，而后是衣服不用程希晾晒收叠了，再往后便是整个家里都在以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一点点变得更整洁了。

有一日下班回到家，程希突然发现，咪咪猫窝里的毛，都被清理干净了，细细一闻，还有阳光的味道。

程希在家想喝水刚要起身的时候，发现沈意已经把水杯放到了她身旁，想去零食桶里拿零食的时候，沈意又已经直接把零食桶抱到她跟前了。

程希一边笑嘻嘻地吃着喝着，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呢？”

沈意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笑了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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