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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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香香感觉到袖中他的手不自觉的发紧，不由得诧异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秦瑞不动声色笑了笑：&ldo;无事，就是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借征西将军的东风。&rdo;

香香嗔他一眼：&ldo;你还不是借了当朝首辅大人的风。&rdo;

郑家老宅并不似洛城郑府那样巍峨宽广，但只祖孙两个，也够大了。虽到了荷香县，郑家下人井井有条，不逊于洛城。

郑老太君敛眉吃茶，眉眼嘴角全都耷拉着，她年岁太大了，年轻时受过的苦，如今全都显在脸上身上。

郑将军很是局促，给母亲斟茶她也接，给她说军营趣闻她也似在笑，只眉眼间的疏离，总叫他难以忍受。

他下意识看了看下方的女儿，只见她低眉顺手，一板一眼的烹茶，连他拼命使眼色，都不曾瞧见。

老太君许是应付得累了，抬手对孙女说道：&ldo;将军刚回，且好生歇着吧。沅儿，扶祖母回房。&rdo;

郑小姐答了&ldo;是&rdo;，站起来准备去扶祖母。

郑将军忙不迭站起来扶住母亲，讪笑道：&ldo;儿子来，儿子后日便要走了，难得与母亲亲近亲近，儿子扶您去歇息吧。&rdo;

老太君眉眼都不抬，只对孙女说道：&ldo;也好，沅儿且去玩吧。&rdo;

郑小姐亦是一般神情，答了&ldo;是&rdo;，便转身离去。

郑将军平日回家少，这会儿见着女儿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模样，方觉得心中发涩。母亲不喜，女儿也不亲。

老太君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只说道：&ldo;沅儿自幼没了娘，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好不容易熬到要出嫁，又遇着这么一遭……&rdo;

郑将军点头称是，又道：&ldo;若是沅儿在洛城，也与如今这般听话，也不会闹出那样有辱门楣的事情。&rdo;

老太君脚步一顿，摆摆手说道：&ldo;有嬷嬷陪我，你回去歇着吧。&rdo;

郑将军摸不着头脑，只讪讪的又道：&ldo;娘，若是儿子不对，娘教训便是……儿子这辈子在刀尖上行走，也不晓得哪天就……&rdo;

老太君听他这般咒他自己，脸色总算是松动了些，又将手伸给他。

郑将军忙扶住她的手，慢吞吞走到里间，他平日大刀阔斧，何曾这样慢悠悠行事过，只面前是亲娘，也不得不耐下性子。

老太君又道：&ldo;你不疼沅儿，便也只剩我这做祖母的疼了，也罢，在洛城一屋子姐妹，就没一个亲她的，倒不如这乡野地儿。&rdo;

郑将军勉强笑道：&ldo;娘这是哪里的话，沅儿是嫡女，等这事情过了，自是要回到洛城，阿倩总会替她打点的。&rdo;

老太君侧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ldo;沅儿往后，就留在这里，我自会拖人给她寻一门好亲事。&rdo;

她进了屋，松了手，由嬷嬷服侍着，走到屏风后面脱了外裳。

郑将军不好再跟着，只踌躇着又不肯走。

老太君说道：&ldo;怎么？你还想怎么样，许倩倩又跟你吹枕边风了？我告诉你，沅儿的未婚夫已经让出去了，若想叫沅儿去给你们铺路，想都不要想。你也不害臊？嫡女拿出去作伐，不怕人家笑话？&rdo;

郑将军脸红了红，说道：&ldo;这些事儿子也不懂，但大哥说……左右沅儿也没了名声……&rdo;

老太君唾了一口，站着匀了好久的气，方缓过神来说道：&ldo;我生了四个儿子，你行三，自幼是最听话，又最有本事的。只可惜由着你大哥挑唆，沅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rdo;

郑将军忙不迭摇头说道：&ldo;不是，娘，您别生气，是儿子不好，沅儿的亲事，自然是娘您亲自安排才好。&rdo;

老太君在床边坐好，叹了口气又道：&ldo;还有什么事情，你且说说？&rdo;

郑将军犹豫片刻，跪在娘亲身边，伸手攀住她膝头，说道：&ldo;娘亲，儿此去又是一场大战，如今咱们郑家已经盛极，可大哥二哥，叫我打了胜仗就持兵不归……&rdo;

老太君见他肯与自己讨论，轻轻松了口气说道：&ldo;这些年，你们任意妄为成了习惯，怎的如今倒肯与我说？&rdo;

郑将军说道：&ldo;实乃这次面圣，儿子心中恍惚……娘娘行为轻挑，圣上也一味纵着。儿忽然想到幼年，父亲与儿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从前圣上对娘娘只是一般……&rdo;

老太君叹道：&ldo;你肯如此想，便是好事。这些年被你大哥二哥一味的撺掇，你那媳妇又是个不劝诫的……诚儿啊，你可晓得，功高震主是什么意思？&rdo;

郑将军心中咯噔一下，久久不能平复，稀里糊涂出了母亲的院子，心下更乱了。他这辈子只晓得带兵打仗，家中一应的事情，有大哥二哥就够了，若非大哥二哥，光靠他的这些胜仗，郑家也不会有如今的荣耀。

可是这样的荣耀，真的好吗？

郑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准备回自己院子，只走了一半，忽而又想到沅儿。母亲说得不错，沅儿自幼没了娘，倩倩虽然待她好，但终究不如亲娘‐‐不然这回，也不会由着沅儿闹出这样的糊涂事。

他脚步一转，往女儿院子走去。

郑沅儿站在院子里，小丫鬟将拜帖拿给她说道：&ldo;小姐，这是颜家姐妹送的拜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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