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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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森先生，您不会杀我。”太宰治说。

“我当然不会杀你，太宰君。”森鸥外温和又肯定地答道。

“但您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了您呢？”太宰治突然笑了。

那笑容溢出黑暗，视线瞬间冰冷，指着他的黑洞洞枪口更是散发着刺骨寒意。

森鸥外一愣，眼睛微微睁大。

太宰治拿枪对着他，缓缓开口道：“森先生难道以为我已经原谅了您吗？”

森鸥外看了他两秒，无奈道：“太宰君，还记得你第一次拿起枪的时候，还是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学会开枪的。”

“所以呢？”太宰治面无表情。

“所以，你不会杀我，太宰君。”森鸥外说。

是他把这孩子救回来的，然后一次次阻止他自杀，一次次为他疗伤，努力为他寻找活着的意义和目标。

是他教会了这个孩子怎么开枪，是他目睹这孩子杀死了第一个人，是他将这孩子的计谋与策论教导出来……他们亦师亦友，又像是父子，相似到像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森鸥外比自己想象的更偏爱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杀他，他相信太宰治也不会杀他。

即使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森先生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太宰治举着枪，抬脚缓步向他靠近，“森先生很害怕我吧，怕我夺走您首领的位置，像您对先代首领一样也割开您的喉咙。”

森鸥外的视线根本没有看向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枪，只是和这个他一手培养长大的青年对视：“但你其实不会那么做，不是吗？”

太宰治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太宰治手里的枪甚至几乎碰到森鸥外额前的发丝。

“咔哒。”太宰治拉开了枪的保险。

他把枪上膛了。

森鸥外的笑容逐渐消失，那双紫色的眸子也变得锐利冰冷起来，眼神充满威严与警告。

“森先生，独自一个人来找我绝对是您做过最大的错误决定。”太宰治眼神黑沉，勾起嘴角道：“爱丽丝无法伤害我，那么森先生猜猜是您的手术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太宰君，你是认真的吗？”森鸥外终于皱起了眉，非常不可思议。

他虽然警惕并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却依旧不相信太宰治会真的动手。

太宰治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森先生，您可能对我产生了误解，或者说您的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您还没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我被您驱逐后在外面生活了整整四年多，这四年的时间里我改变了多少，其实您一无所知。”

“我没有驱逐你，太宰君，干部的位置我一直为你留着，也没有派人追杀过你。”森鸥外说，“但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知道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太宰治嗤笑了一声，懒得在这上面继续扯皮。

他说：“您之前说那句话，其实只是单纯身为上位者的疑虑，只是单纯的猜忌，其实您自己都没有真的相信这件事，您只是把这种可能性提前消灭了而已。”

黑发鸢眸的青年弯起眉眼露出好看的笑容道：“但您不知道，我其实认真构思过将您杀死然后自己上位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事情。”

森鸥外这次是真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我曾经想，如果我18岁那年先下手为强做掉了您，自己上位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新任首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毕竟这种事对我来说也算是第二次了，想必做起来也很熟练，毕竟这也是森先生亲手教导我的嘛。”

太宰治伸出另一只手去把玩他肩上的红围巾。

“然后，杀掉先代森首领的我第一个遇到的问题应该是红叶大姐和中也，红叶大姐那边比较容易解决，中也稍微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问题。我会很快整合港口黑手党，然后带领着这个组织迅速发展，比我之前辅助您时还要快上几十倍的速度。毕竟我之前其实也不怎么努力啊，但当组织成为了我的组织后多少还是要努力一下，所以我会先……”

森鸥外的身体僵硬而又冰凉，他认真地将太宰治说的每一条命令和计划都听进去了，他疑惑于太宰治叛逃后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么多组织重要机密，他震惊于太宰治的计划可实施性竟然那么巨大。

甚至于，随着太宰治的描述，他感觉自己都已经可以看到另一个全新并且更恐怖的黑色组织正飞速崛起、扩大，最终彻底成为谁都无可奈何的庞然大物。

太宰治微笑着总结：“于是，四年后，也就是现在，横滨近海的航海权基本都掌握在港口黑手党的手中，港口黑手党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了自己的权力范围，司法、物流、银行、城市开发……不只是横滨，就连关东一带都没有任何一个机关不在港口黑手党的辐射范围之内，它的武力已经发展到了可以与国家机构相匹配的规模。”

森鸥外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太宰治的眼神都变了。

“然后呢？做到了这种程度，你还想做什么？”森鸥外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就好像是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个人一样。

他在这一刻突然被惊醒，原来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他不熟悉的地方，变得那么可怕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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