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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我今天就是要跟你们讲道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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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杨的怒吼声出人意料，一时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在看到是‘弱不禁风’的商杨走出亚丹的庇护之外、放声怒吼之时，一时间还有几个兽人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但十五却不是其中之一，他深知这个人类狡猾无比，自己就吃过一次他嘴巴的亏；更别提这些天每次他都能扯出一些什么人类的花花肠子，让魔物们惊讶不已。

这次本来看他一副懦夫那样抖抖瑟瑟，没有人帮助，没有人在意的可怜样子，还觉得自己已经顺利成功了......但是现在一看，这个男人似乎还有着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一面，促使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可以鼓起勇气开口。

“吼！”十五浑圆的眼球转了转，故凶恶地朝着商杨吼了起来。他口中的腥臭之气像是几十年没有刷过的马桶，差点把商杨熏昏过去，但好在十五也似乎只是故意吓他一跳，在吼完之后就没有了动。

他看了看一脸惊恐，却依然没有被自己吓坏的商杨，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只好没好气地接着说道：

“哼，可笑懦弱的人类，你又有什么狡猾的话语想说？自然之神把你的坏心肠看在心里，祂今日就要我帮大家除掉你这种部族里的害虫呀！”

“坏心肠？”商杨叹了口气，没想到魔物们到现在还是对自己充满了误解与恶意。他自认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至少已经让魔物们尝到甜头，不说把自己当部族的一部分，好歹也不要这样扭曲自己的形象吧？

然而却没有......

该说是自己得罪了十五呢？还是自己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那样？

就像一个巧嘴滑舌的巫师？

“呵呵......哈！”商杨苦涩笑了笑，到最后故潇洒地朝十五做了鬼脸，把对方的煞气冲散了些许。他不需要思考也知道，这不仅仅是自己跟十五之间那一次恩怨的问题，恐怕魔物们也是跟十五差不多的想法。他们排斥并憎恨外人，天生就有着莫名的骄傲，却又因为伤痛而自卑，这种矛盾奇怪的心态产生了扭曲，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无法做到像人类那样去接受一个外来者的原因。

而此时此刻，他不再打算向他们嘴炮，或者说做无所谓的解释了。

商杨看了看周围那些对自己投来不善目光的魔物，再回头看了看那个满脸担忧，却无法来保护自己的莎拉公主，以及身边一直关怀自己、把自己护在背后的‘外来者’亚丹......

“别搞错了！”商杨咬了咬牙，大声吼道：“我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什么太大的理由开口，我只是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而已。”

看不下去？

魔物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人类是在‘抽哪门子风’，现在明显是人类的问题引发的矛盾，可是他却敢说自己看不下去？他又是哪来的自信敢这样假装没事发生过？难道不是因为他，公主大人才会被迷惑吗？难道不是因为他！这神圣的复仇仪式才会被阻止吗？

不信任形成猜疑，猜疑导致畏惧，而畏惧扭曲出憎恶，憎恶化为杀人的动机——看着那些魔物们猩红的、嗜血的眼神，商杨想起了父亲教导自己的话语，想起父亲反驳祖父的样子。虽然他是个黑帮律师，话语在祖父眼里也不完全正确，但他拥有足够的经验，他见过足够多的黑暗，头脑也足够清醒，能够拥有自己成熟的世界观。他清楚说过的话语，哪怕化为文字也足够触目惊心。

他说：世界上没有安定，也没有真正正义的法律。法律是约束人们的卷轴，法律是维护社会的武器。法律所代表的往往并非人们所想的正义，而是程序之上的一种‘正义’罢了。但如果没有法律来这个恶人，那么，无法以绝对道德约束自身的人类社会莫说正义，就连文明也会变成可笑的幻影。

是了，自人类文明发展以来，法律就一直是这个冷酷无情，约束众人的东西。从公元前2100左右，就出现了《乌尔纳姆法典》，清楚地记载了最早的冷酷条例；而在更早之前，未成文的法律也依然是胜过人情的‘拘束’。

而这些兽人，这些魔物呢？他们恐怕连人类公元前两千多年的水平都还没有达到。只知道凭靠本能生存，在大恶魔王的约束下形成了粗暴而血腥的部族习惯法。

他们本来就不是该跟自己讨论和平与文明的存在。他们是愚昧，他们是未开蒙的混沌，那些围绕在他们身上的不是淳朴，而是一种浓郁的、充满野性的‘无知’！

“为什么我会一直想要讨好你们不可。”商杨捂住额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可笑，明明是个成熟的、来自文明的人，可是为了你们，我却不得不，不得不把自己坚持的东西一放再放。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你这人类，难道是疯了不成？”十五看着有些狂气的商杨，第一次地感觉到他是那么像一个兽人，而不是人类。这个瘦弱的人类额头满是青筋，眼里闪耀着怒火，怎么看都像是战斗姿态中的野性，在他身上奇怪地被绽放开。

而一旁的亚丹也有些担心，他看着表情奇怪的商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公主——但莎拉却是目光如炬、专注地看着商杨，嘴角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是的，笑意。

莎拉公主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放声笑出来。

她看着面前的商杨，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样状态下的商杨了。

她清楚得很，即便是这个懦弱的男人，也有着自己坚持的东西。

而一旦有人触碰到那个‘东西’的话，这个男人所爆发出来的，话语中带着‘灵魂’一般纯粹让人敬佩的那种力量，就会无尽地倾泻出来！

“我不是疯了，是你疯了，是你们疯了！随随便便就要杀人复仇，掏心挖肺的......我受不了了！”

商杨抬起头，对上了十五的目光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他的话语却全然不是在为了自身的安危考虑，却似乎是真的在为了那个阿四说话一般，而这话语也果不其然的，让那个一直在角落一动不动的阿四抬起头来——他瞪着迷惘的褐色眼眸，望向了那个瘦弱男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

“这种鬼畜、毫无意义的默认法则才不是能让你们进步的东西！我！我今天就要跟你们好好讲清楚道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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