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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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程玄书忽然问道：&ldo;锦儿，晚上想吃什么?&rdo;孕妇的口味总是比较奇怪的，而且变得很快，所以一日三餐都要按照她的喜好来。

锦年歪着头想了想，伸出手掌，在空中呈波浪状动了几下。

看着用手比划着鱼的锦年，秦烈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很怀念这样的她，似乎上一次看到还是在京城的酒楼里。他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尉迟锦年啊。

程玄书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点点头道：&ldo;好，我去抓鱼。晚上做红烧鱼给你吃。&rdo;

锦年睁着大眼睛点了点头，一脸的满足的笑容。

那幸福又满足的笑容让秦烈顿时感觉有些眩晕，忽然觉得心里很痛。因为他终于知道锦年要的是什么了，只是这个领悟来得太晚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ldo;微臣参见皇上。&rdo;将他从思绪中惊醒。

秦烈这才从望着锦年出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见程玄书正躬身抱拳对他行礼。若不是望着锦年出了神，他绝不会连人走到自己身后了都没发现。

其实在秦烈刚出现的时候程玄书就发觉了，只是他不想惊动锦年，便没动声色。他本以为秦烈会主动走过来，谁知等了许久他仍旧只是站在那不动，所以他才过来看看。

&ldo;你们把她，照顾得很好。&rdo;秦烈对程玄书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锦年。

程玄书轻轻一笑，也看着锦年，说：&ldo;是锦儿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很努力。&rdo;

秦烈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口中喃喃地说：&ldo;那就好，那就好……&rdo;

&ldo;皇上，不打算过去?&rdo;程玄书小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烈摇了摇头，回过头来道：&ldo;我只是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rdo;眼中满是浓浓的思念。

程玄书闻言一怔，他觉得眼前的秦烈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ldo;见她过得好，我便放心了。&rdo;说完他又往锦年的方向看了看，才依依不舍地转身了。背对着程玄书，他再次开口道：&ldo;别告诉她我来过，我不想她不开心。&rdo;然后径直下山去了。

从那以后，秦烈每隔几日就会到云山来，带些补身体的药材，悄悄交给秦柔或者程玄书，然后就躲到一边偷偷看着锦年，一直到太阳下山了才离去。

他就这么站在一边傻傻地看着，刚开始的时候，只能站在远处不能靠近，还会让他觉得心痛。后来渐渐的，心痛慢慢变成了一种幸福，现在，他看着锦年就只有微笑了。

锦年能说话的时候，他竟高兴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就这样站在一边，听到从锦年的嘴里发出他最想听到的声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有些奇怪自己为何现在只要站在一边看着锦年微笑，就会觉得心满意足。

后来他懂了，开始明白自己当初那种一味地占有的爱有多愚蠢。

以前他总觉得锦年不够爱他，现在才知道，爱不一定要时时挂在嘴上说。锦年的爱，就如同他现在对锦年的爱一样，只要在一边看着她，只要她在微笑，就会觉得很满足。

秦烈本是不相信平安符这类东西的，他一直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东西上面，是弱者的表现。但为了锦年，他把这些都抛到了脑后。

他第一次去寺庙里，万分虔诚地求了道平安符，点了长明灯，烧香念经祈福。那些他曾嗤之以鼻的信仰，现在也成为了他爱着锦年的方式之一。

他开始明白，为何人们总是乐此不疲地求签，求佛，求红线。

这不只是一种寄托，也是一种守护自己心爱之人的方式。不用任何人知道，只是默默的为她付出。

越是这样为锦年默默付出，秦烈越觉得自己以前那种一味地占有，还以为自己用情至深的想法有多幼稚。那种像枷锁一般的爱，只会让自己的爱人痛苦而已。

看着锦年吃着他送来的东西，穿着他送来的衣服，戴着他送来的平安符，即使她并不知道这些是他做的，他也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原来爱一个人，就这么简单。

锦年分娩的时候他一直在门外守着，寸步不离。

他紧张得不停地搓着手，来回踱步，额上还直冒汗。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都快要无法呼吸了。小心翼翼观察着房内的情况，锦年每叫一声，他就心里紧一下，担心得要命，又心疼得要命，恨不得代替锦年来受这些痛。

&ldo;……不生了!&rdo;秦烈在听了锦年撕心裂肺地惨叫之后，蹦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要往屋里冲。

程玄书一把拉住了他，忙劝说道：&ldo;陛下，这种时候不是说不生就不生的。&rdo;

秦烈咬着牙说：&ldo;为什么这么痛?早知会这么痛，我宁可不要她生孩子。&rdo;

程玄书看着平日威严的一国之君如此慌乱的样子，竟在此时说出如此任性的话。

他强忍住笑意，正色地安慰道：&ldo;陛下，这是女人必经的过程。陛下还是冷静些，这个时候锦儿最需要的是鼓励。&rdo;

这话似乎起了作用，秦烈停住脚，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安定了下来。

程玄书也松了一口气，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何谓真正的&ldo;关心则乱&rdo;了。堂堂大梁的皇帝，竟然能在妻子分娩的时候说出&ldo;不生了&rdo;这种幼稚的话。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啊!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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