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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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叶青璇轻轻推开蓝色的门，生怕母亲在睡。蓝静娴并没有睡着，正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看到叶青璇来了，放下报纸，很高兴地说：&ldo;青璇，快坐下。&rdo;

叶青璇走近，拉了把椅子坐下。

&ldo;让妈妈好好看看你，最近几天没来啦。&rdo;

&ldo;毕业的事比较多。&rdo;

&ldo;你的声音怎么哑哑的？哭了？&rdo;

叶青璇沉默不语。她在强忍住哭的冲动。

&ldo;告诉妈妈。&rdo;

&ldo;小星，回去了。&rdo;

蓝静娴抱住女儿的头，&ldo;聚散别离总是难以避免的。&rdo;

&ldo;可是你知道我只有她一个朋友。爸爸去世以后，别人家的小孩总是嘲笑我没有爸爸，叫我野丫头，不管您怎么上门去理论也没用。他们都嫌我们家穷，没有男人，好欺负。来上海上学，大城市势利的人更多，我只有小星。&rdo;叶青璇还是没能忍住，哭了起来。

&ldo;哭出来吧，不要忍着。哭吧。&rdo;蓝静娴心疼地抚摸着叶青璇的长发，就像哄小时候闹着不肯睡觉的叶青璇一样。这孩子一定忍了很久。

叶青璇不再压抑。在母亲的怀里哭得痛痛快快。

有妈妈真好。不管受多大的伤，都有她的怀抱可以靠。

她不是孤单一人。

&ldo;不哭了？&rdo;

&ldo;嗯。&rdo;

母女二人闲聊几句，叶青璇发现母亲的头发有些凌乱，就嚷着帮她梳理。

她拿着梳子轻柔地让梳齿经过母亲的发丝。

蓝静娴问：&ldo;面试过了吗？&rdo;

&ldo;当然。&rdo;

叶母满意地赞许，又问：&ldo;白头发多吗？&rdo;

&ldo;没有。我妈才五十，怎么会有白发？&rdo;

&ldo;你哄我。&rdo;

&ldo;才没呢！我妈要是上街，一定有好多老头盯住不放。&rdo;叶青璇打趣。

&ldo;尽胡说！&rdo;叶母佯骂道，却是满心欢愉。

&ldo;妈妈年轻时一定很漂亮，有照片吗？&rdo;

&ldo;有是有，可找不到了。&rdo;叶母不无遗憾地说。

&ldo;那等你出院了，亲自找给我，好吗？&rdo;

&ldo;出院？一大笔钱呢。孩子可苦了你。&rdo;叶母想到高昂的手术费，就对叶青璇心疼不已。

&ldo;没关系，只要您好好的。&rdo;

&ldo;梳好了。&rdo;叶青璇举着镜子让叶母检视她的杰作。

叶母只是痴痴地看叶青璇的眼。叶青璇知道母亲又想起了父亲。她有一双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眼。

&ldo;妈，你睡一觉吧。&rdo;

叶青璇把母亲劝下。叶母闭眼睡了，泪痕犹在。叶青璇离开后，她又会用多久的时间看窗边的花发呆呢？

叶青璇守着母亲直到确信母亲真的睡着。她会梦见父亲吗？

如果会，爸爸你就太偏心啦！

从小到大，我就祈祷在梦里见到你，你像以前一样陪伴我。但一次也没梦到你。

叶青璇悄悄离开，掩上蓝色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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