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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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尽管灰色高大石柱的基座周围长满覆盖平原的厚草，但石柱围起的石圈内却寸草不生，地上零零碎碎地撒着些白色的东西。

&ldo;那是些什么东西？&rdo;苏珊娜低声问。&ldo;碎石块儿？&rdo;

&ldo;再仔细看看。&rdo;罗兰说。

她又仔细张望，发现那些东西全是骨头，小动物的骨头，也许。她希望。

埃蒂把削尖头的木棍换到左手，右手手掌在衬衫上擦了擦，又把木棍换回来。他张张嘴，但是干涩的喉咙里没有挤出一丝声音。他清清嗓子，又试了一回。&ldo;我觉得我必须走进去，在土上画点儿东西。&rdo;

罗兰点点头。&ldo;现在？&rdo;

&ldo;马上。&rdo;他盯着罗兰的脸。&ldo;这里有东西，对不对？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rdo;

&ldo;它现在还不在这儿，&rdo;罗兰回答。&ldo;至少我还没感觉到，但它肯定会过来。我们的楷覆功‐‐我们的生命力‐‐会吸引它，而且无疑它不会让人进入它的领土。把我的枪还给我，埃蒂。&rdo;

埃蒂松开皮带，把枪递给罗兰，然后转身面向前方由十二英尺高的巨石柱组成的石圈。有东西住在里面，好吧。他可以闻到那东西，一股恶臭，令他想起湿水泥、发霉的沙发以及裹着一层半湿霉菌的旧床垫。这股味道很熟悉。

鬼屋‐‐我在那儿闻到过这个味道。就在我求亨利带我去荷兰山莱茵侯得街的那栋房子的那一天。

罗兰扣好枪带，把绳子打了个结，同时抬头看向苏珊娜。&ldo;我们也许需要黛塔&iddot;沃克，&rdo;他说。&ldo;她在吗？&rdo;

&ldo;那个贱女人一直都在。&rdo;苏珊娜皱起鼻子。

&ldo;很好。当埃蒂在完成他的任务时我们中的一个必须保护他，另一个也派不上太大用场。这里是魔鬼的地盘。它们非我族类，但是和我们一样也有男女之分。性既是它们的武器，也是它们的弱点。无论这个魔鬼什么性别，它都会去攻击埃蒂，保护它的地盘，不让外人利用这个地方。你明白吗？&rdo;

苏珊娜点点头，但是埃蒂好像没听见罗兰的话。裹着钥匙的兽皮藏在他衬衫里，他仿佛被催眠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通话石圈。

&ldo;我没有时间绕弯子了，&rdo;罗兰对她说。&ldo;我们中的一个必须‐‐&rdo;

&ldo;我们中的一个必须和它交欢，让它远离埃蒂，&rdo;苏珊娜打断他。&ldo;这个东西从来不会拒绝免费的交欢。这就是你想说的，对不对？&rdo;

罗兰点点头。

她的眼睛一亮。现在那是黛塔&iddot;沃克的眼睛，智慧、冷酷、强硬却又饶有兴味。她的口音带上了做作的南方庄园的拖腔，那是黛塔的特有标志。&ldo;如果是个女魔鬼，你来搞定。但如果是个男的，它就是我的。怎么样？&rdo;

罗兰没有异议。

&ldo;如果它的性别变来变去怎么办？那样怎么办，大男孩？&rdo;

罗兰的嘴唇上翘，勾出一丝微笑。&ldo;那我们俩就一起上。只是记住‐‐&rdo;

在他们旁边，埃蒂低声轻吟道：&ldo;亡灵的殿堂并非全然静默。看，睡尸正在苏醒。&rdo;这时他看向罗兰，迷惘的眼里充斥着恐惧。&ldo;有一个怪兽。&rdo;

&ldo;那魔鬼‐‐&rdo;

&ldo;不。是怪兽。在两扇门之间‐‐两个世界之间。它就等在那儿而且它正在睁开双眼。&rdo;

苏珊娜恐惧地看向罗兰。

&ldo;站稳，埃蒂，&rdo;罗兰说。&ldo;要坚强。&rdo;

埃蒂深深吸了一口气。&ldo;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它把我击倒，&rdo;他说。&ldo;现在我得进去了，一切正在开始。&rdo;

&ldo;我们都进去，&rdo;苏珊娜说。她弓起背，滑下轮椅。&ldo;任何想和我做爱的魔鬼都会发现我是最棒的。我会给它毕生难忘的经验。&rdo;

他们穿过两根巨石柱进入石圈，这时天空开始下雨。

24

当杰克一看见那地方，他立刻明白两件事：其一，他以前梦见过这里，只是梦境过于可怕，他的理智自动删除了这段记忆；其二，这里充斥着死亡、谋杀与疯狂。他站在莱茵侯得街与布鲁克林大道远处的街角，距离亨利与埃蒂&iddot;迪恩七十码，但是即使这么远，他都能感到鬼屋无形的手越过他们俩向他急切袭来。他甚至感觉到鬼手上的尖爪。凌厉的尖爪。

它想要我，而且我还不能逃跑。进去就是死……但是不进去就是疯。因为那里面有一扇上锁的门，打开门锁的钥匙就在我手里，而且我一直企望得到的惟一救赎就在门后的世界里。

鬼屋像肿瘤一样矗立在杂草丛生的院子中央，从上到下处处都透着诡异。他的视线牢牢锁住那房子，心沉了下去。

迪恩兄弟顶着午后的太阳慢慢走过布鲁克林九个街区，最后来到一个叫做荷兰山的地方，附近的商店名称里就是这么显示的。他们现在就站在鬼屋面前，房子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但是奇怪地并没有遭到太大破坏。|qi-shu-&oga;ǎng|杰克第一次想到，这里以前的确是房屋‐‐也许是个富商和一大家子人住在里面。在很久以前它肯定是白色的，但现在已经变脏变旧，白色变成灰色。窗户玻璃都已被打碎，周围的篱笆墙外表剥落，还被胡乱涂鸦。但是房屋本身却丝毫未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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