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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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ldo;我今日来，主要是想跟皇叔说河朔三镇的事。三镇雄踞，自署官吏，截留赋税，始终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每年需陈兵十万于河中地区威慑，方能保他们不踏入关西半步。但这十万兵士的军饷，又对国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其它藩镇的叛乱，也无力压制。所以小侄愿与皇叔勠力同心，收归三镇。&rdo;李淳诚恳地说道。

舒王听他说罢，只是笑道：&ldo;广陵王这话严重了。河朔三镇雄踞数十年，早已成气候，要除掉他们谈何容易?光靠你我之力，怕是动不了他们。&rdo;

李淳看着他：&ldo;皇叔是担心收归三镇以后，我会跟您抢兵权?我可以保证，绝不动那十万人。&rdo;

舒王一时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李淳身上，带着审视。李淳来找他合作，他很意外。李淳不要兵权，他更是意外。若不要兵权，他吃力不讨好地对付河朔三镇，有何用处?

这恐怕又是那个玉衡在背后出的主意，别有居心。不过他本来就打算对付河朔三镇了，这小子不添乱，也是好事。

&ldo;皇叔不用着急答复我，等您考虑清楚了，派人来通知小侄一声便是。&rdo;李淳要起身告辞，舒王却拉着他的手臂，要他坐下：&ldo;今夜会有一场好戏，你不坐下来看看么?&rdo;

李淳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却只放在街上的驱傩队伍里，笑而不语。

嘉柔和崔雨容在前面走着，有说有笑。李晔被嘉柔冷落，只能跟云松一起走。云松难得看到郎君这副委屈的模样，便说道：&ldo;是您自己答应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rdo;

李晔看了他一眼：&ldo;你跟玉壶学的?越发没大没小。&rdo;

云松连忙低头：&ldo;小的失言。&rdo;

李晔也没有真的生气。他跟嘉柔一样，对下人一向宽厚。只是他心情不好，云松恰好撞上来了。

他们经过一个卖银饰的摊子，摊子上的东西并不多。守摊子的是个老妪，似乎双目失明。她听到脚步声，说道：&ldo;请客官随便看看吧，都是我儿子精心打造的，童叟无欺。&rdo;

嘉柔停下来，问道：&ldo;你的儿子怎么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卖东西?&rdo;

老妪伤心地说：&ldo;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我眼睛看不见，他又生病了，没钱买药。老身没办法，只能趁着除夕夜出来摆摊，看能不能赚点药钱。&rdo;

嘉柔动了恻隐之心，把身上的钱袋递给那个老妪：&ldo;这里的东西我都买下了，这些钱应该够给您的儿子治病了。&rdo;

老妪三两下将摊上的东西用小布包了，塞给嘉柔，说道：&ldo;您真是菩萨心肠!老天会保佑您的。&rdo;

&ldo;你快回去吧。&rdo;嘉柔说道，抱着东西继续往前走了。

李晔在后面看着，欲言又止。这个老妪明显是装出来的，动作那么熟练，哪里像是失明。果然嘉柔前脚刚走，她就麻利地揣着钱袋溜了。崔雨容说道：&ldo;嘉柔，你怎么把钱都给她了，万一她装可怜骗你呢?&rdo;

&ldo;那有什么关系?她年纪大了，坐在寒风萧瑟的街头，应该是遇到了难处。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能帮到她，给她又有何妨?&rdo;

崔雨容笑了笑，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大概南诏民风淳朴，而他们这些长在长安城高门大户里的孩子，早就变得麻木不仁了。

这时，她们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队上百人的金吾卫忽然涌到了街上，封锁了街头巷尾。然后神策军也到场，四处抓人。百姓奔走逃散，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十分混乱。

李晔把两个姑娘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不禁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将金吾卫和神策军两边都惊动了。

嘉柔看到田德成从面前跑过去，连忙叫住他：&ldo;田中候!&rdo;

田德成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侧头看到是嘉柔在路边，跟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两句，走过来：&ldo;你们怎么在这里?&rdo;

嘉柔问道：&ldo;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rdo;

田德成压低声音：&ldo;今夜驱傩的队伍进宫以后，忽然冒出刺客行刺圣人。圣人吓得不轻禁军当场抓到几个，他们却立刻咬舌自尽。还逃了两个，正在全城搜捕。&rdo;

崔雨容捂住嘴巴：&ldo;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圣人?&rdo;

&ldo;还不知道。那些人武艺高超，不像是散兵游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牙兵或者内卫。今夜这街上乱得很，你们赶紧回去吧。&rdo;田德成说完，也不敢再耽搁，回到队伍里去了。

李晔低头思索，除夕夜虽然驱傩的队伍可以进宫，但宫中的戒备也比往日更加森严。这个时候动手行刺，绝对没有胜算。既然不是为了成功，便是障眼法，或想嫁祸。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嘉柔拉了拉李晔的袖子：&ldo;郎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送表姐回家。&rdo;

李晔点头，护着她们上了马车。可是金吾卫拦道，要一辆辆马车检查，街上便排起了长龙。崔雨容有些不安地握着嘉柔的手，嘉柔安慰她：&ldo;没事的，只是例行检查而已。&rdo;

李晔一直坐在旁边在想事情，直到外面云松说：&ldo;这不是内卫长吗?您怎么在这里?&rdo;

&ldo;广陵王和舒王在附近喝茶，刚好也被困住了。郎君在车上吗?&rdo;凤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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