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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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第2页）

年长的宫女眼皮都不抬，&ldo;那是个女人。&rdo;

&ldo;女人？阿姊你骗我！&rdo;

小宫女瞪大了眼睛。

&ldo;明明穿着朝服啊！女子能当官吗？&rdo;

年老的宫女被称作&ldo;阿姊&rdo;，其实做&ldo;阿妈&rdo;都够了，她自己也是从怀春的年纪过来的，怎能不知道小宫女的想法，伸出食指往她额头一点，摇头叹道：&ldo;你在后宫消息不通，怎会知道现在女儿家也能当官了。宫里诸位新封的女官不说，外面文的，有鸿胪寺少卿的玉翠使君，武的，就是刚刚过去的那位虎威将军，花木兰……&rdo;

&ldo;他就是花木兰？&rdo;小宫女掩口倒吸了一口凉气：&ldo;那不是赫连公主之前抱在一起的……&rdo;

后宫许多女人拿这个抨击赫连明珠，说她不知廉耻，许多宫人也亲眼所见，对此不敢多言，但是心中也都是鄙夷的。

可如果花木兰是女人……

那赫连明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ldo;女人都能当将军，哪一天男人能当皇后，我都不吃惊了。&rdo;年老的宫女撇了撇嘴。

&ldo;你也死了私交外臣的心，太后那般沉稳的人，是不会给你们一点机会的。就算为了留自己一条小命，也少做些这样的梦……&rdo;

&ldo;哦……&rdo;

且说贺穆兰顶着一堆诡异的眼神进了慈安殿，慈安殿中窦太后早就已经等着她了，见她进来，连忙将手中的小皇子递给身边的王慕云，几步上前虚虚扶起贺穆兰来。

&ldo;好孩子……&rdo;窦太后上上下下看了贺穆兰一番，突然擦起了眼泪，&ldo;原来你竟是个女人！我一得到消息就想召你入宫，又怕给你惹麻烦，等风声小了才敢召你进来。一个女人从军，到底要吃多少苦……&rdo;

她摩挲了几下贺穆兰略显粗糙的手掌，眼中慈爱之心更甚：&ldo;居然还让你将我这老婆子一路背下山来，也是难为你了。&rdo;

贺穆兰从暴露女人身份开始，有不信者、好奇者、不屑者，还有许多毫无变化就默默接受的，但像窦太后这样以家中子侄一般心疼她的，还没有过几个。

哪怕这番可能有五分是作态，贺穆兰心中也是温暖一片，她本来就是个重情的人，闻言立刻摇头。

&ldo;军中虽苦，但木兰甘之若饴，保家卫国，为君效力，是木兰的荣幸。&rdo;

&ldo;好……好……&rdo;窦太后拍了拍贺穆兰的手，再看到她连脖子□□出来的皮肤都是黑的，心中更是一阵难过。

她是典型的宫中贵妇，这辈子最苦的时候就是发配到宫中刚开始做苦役的时候，即使那时候，也没有像贺穆兰的皮肤这么粗糙。

&ldo;你跟我到后面去，把衣服解了，给我看看……&rdo;

窦太后突然开口说起让贺穆兰大吃一惊的话来，差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ldo;太后……您这是……&rdo;

&ldo;我听说你身上有许多沉疴旧疾，现在你年轻，还能不当一回事，等你年纪大了，浑身的伤口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生变。&rdo;窦太后像是对待自家小辈一样絮絮叨叨：&ldo;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当了这么多年男人，恐怕和男人们想法都一样，认为这些伤口都是荣耀，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陛下一样，但身体是自己的，你不保重自己，还有谁能替你保重？&rdo;

她扯着贺穆兰的手坚定有力。

&ldo;你跟我到后面去，解了衣服我瞧瞧，我这里伤药不少，有寇道长给的，也有一些除疤生肌的。你性格方正，即使恢复了女儿身，也不会有至交好友提醒你这个，你阿母听说又回了家乡？那就更没人管你这些了……&rdo;

贺穆兰明明有千钧的力气，此时被这个老者握着手腕，就跟被箍住了一般，偏偏她又不敢挣扎，因为窦太后从宫变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只能被拉着用一种可笑的步伐给扯到后殿去了。

王慕云抱着小皇子，嘴巴惊讶地张成了圆形，贺穆兰苦笑着对她眨了眨眼，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前殿。

慈安殿的后殿是窦太后休息之处，哪怕份位低点的妃子，都没有进过这里。窦太后似是早有准备，后殿里没有宫人，空空荡荡的殿中点着一炉熏香，似是佛香，带着一种安详的味道。

&ldo;春寒料峭，你也不必脱光了，留件小衣，我看看就好。我老婆子这么大年纪了，你也别难为情。&rdo;

窦太后放开贺穆兰的手，从一处斗柜里翻出许多药来。

&ldo;以前颜色还好的时候啊，身上有一点疤都忍受不得，心也软，见不得宫人受罚整夜整夜的惨叫，药倒是备了不少……&rdo;

她将瓶瓶罐罐铺了一案，侧脸问她：

&ldo;你府里有女仆没有？&rdo;

&ldo;……没。&rdo;

&ldo;那可怎生是好？背后的伤不能让亲卫来抹吧？你这么多年受伤，难道都是自己处理的？&rdo;

&ldo;咳咳，除了一些紧要的自己处理，还真大多是亲卫照料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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