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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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那痛苦还在不停的延续，无论是花木兰还是贺穆兰都没有受过这般的苦楚，就在寇谦之一声接一声，一声接一声的号令声中……

‐‐她终于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贺穆兰已经站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光芒之中，隐约可见静轮台的轮廓。

她从小不相信鬼怪志异之说，否则后来也不会在法医这一行一干若干年。但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被吓到了，什么先天之气，引神入体，什么命该暴毙，魂飞魄散之说，都仿佛在耳边不停萦绕，提醒着她这时间真有魂灵鬼怪。

越是笃信科学之人，乍一逢这种诡秘之事更是头脑混乱不堪，她一边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妄，一边又忍不住有些担忧的望着四周：&ldo;有人吗？有没有人？&rdo;

不会那什么老头做法失败，弄的她也要被困在这里吧？

寇谦之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贺穆兰面前，和为她&ldo;引气&rdo;时不同，此时的他便赫然刚刚相见时须发皆白的模样，而非&ldo;引气&rdo;时的黑发黑须。

贺穆兰有些怔怔地看着突如其来的老道士，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ldo;最后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rdo;

&ldo;我以为是失败了。&rdo;寇谦之微笑着说：&ldo;但看到你，我又不知道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rdo;

&ldo;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先天之气，魂飞魄散……&rdo;贺穆兰皱着眉头。&ldo;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rdo;

&ldo;天道之事，玄妙无比，又岂是人力可以参透。&rdo;寇谦之摇头道：&ldo;我六十岁上学会&lso;望气&rso;，常人的命相气息，大多一望便知。当年我初见你，并不知你是女子，只是倘若男人身上拥有你这种先天之气，又是心性坚毅清明之辈，大多都是天生将帅之才，或成为镇守一方的名将，或位极人臣，以武力拨乱反正，匡扶社稷。&rdo;

&ldo;所以当年我见你忠心大魏，又心性良善，便暗自欣喜，以为大魏顺应天命，所以上天才降下你这种千年难遇一次的良才，为陛下扫荡四国，一统江山而来。后来你数次救陛下与为难之中，更是坚定了我这种猜测。&rdo;

寇谦之见贺穆兰听得认真，心下也松了一口气。&ldo;再次见你，你已经可以独领一军，我和你匆匆一面，虽察觉出你命格极为古怪，但你身上的阳气却日益增长，让我无暇多想。想来是你在杀伐中锻炼了出强大的武力，战场上的安全却是无虞，既然不会危及到性命，我便没有细想，更没有刻意与你结交。&rdo;

他那时还没有像后来那般被人敬为&ldo;天师&rdo;，贸然说出这些夸赞之言，反倒容易被人说成结党营私。他与崔浩过往甚密已经颇受人臧否，若再牵连到军中，怕是和君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也要荡然无存了。

&ldo;再相见，已是数载后，你自报身份，这时我们才发现你是女人。可笑我自负&lso;望气&rso;之术无人能及，却连你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rdo;

&ldo;这一番你以女人之身拥有至阳之气，却不是位极人臣、出将入相的福气了，就算你没有暴露身份，等女人阴气最盛的那几年过去，你也只能落得将星陨落的下场，给世人留下一阵嗟叹。&rdo;

&ldo;我真活不了几年？&rdo;

贺穆兰原以为自己还得在这大魏熬上几十年，这一下这么个神棍告诉她，她根本活不了那么久，她的茫然比枯叶寺里还要更甚。

&ldo;难怪那瞎眼和尚说我&lso;魂魄不固，意识不清&rso;，理应暴毙于壮年。&rdo;

&ldo;什么瞎眼和尚？&rdo;

寇谦之好奇地询问。

贺穆兰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枯叶寺的见闻说了，又着重说了那老和尚枯禅的样貌和打扮，以及身边跟着的小和尚。

&ldo;竟是惠难。他居然没死。&rdo;

寇谦之一怔之后抚掌大笑。&ldo;妙妙妙，此人不死，佛门不灭，我终究不必做这个罪人。&rdo;

贺穆兰根本听不懂寇谦之在说什么。她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心中栗然，&ldo;寇天师，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何是这副摸样？&rdo;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铠甲和铁靴。

若此处是魂灵所在之处，那她应该是贺穆兰的样貌；若此处是她的意识空间，那她更应该是自己的模样。

可现在她看看自己，身材打扮，没有一处是自己的样子。

&ldo;你本就该是这幅模样。&rdo;

寇谦之的脸上浮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ldo;那一次做法失败，你昏迷了三天，我元神大伤，须发皆白，只有陛下有龙气相护，安然无恙。你醒来之后忘了此事，我与陛下商议过后，认为既然无力回天，你必将命不久矣，还不如糊涂的过了剩下的几年，好歹能了了心愿，快活一场。&rdo;

&ldo;但你离开之后，我夜观星象，却见天象朝着动乱的方向发展，与此同时，陛下的性子一天比一天暴烈，若不是神色清明，龙气未损，我几乎要以为他被邪气入体。这时我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却苦无头绪……&rdo;

&ldo;半年前，天象大变，白鹭官又上报你生了一场暴病，我和陛下都以为你大限已至，陛下更是悲痛不已，谁料没有多久，白鹭官又说你急病突愈，自己好转了起来，我便派人去细细打探你的消息，得知你果然好转，啧啧称奇。&rdo;

贺穆兰面色一僵。

半年前，正是她刚刚穿越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几乎每天都要被自己吓一跳，见到谁，谁的记忆就胡乱的涌入脑子里，以至于半个月内她都不敢胡乱去看东西，就怕自己的脑子痛死。

&ldo;我……我不是花木兰。我来的时候，花木兰已经不见了。我继承了她的记忆，替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身体……&rdo;

&ldo;你是贺穆兰，也是花木兰。&rdo;

寇谦之打断了贺穆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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