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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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无惧无悔。

他在苦情树前，深深拜伏而下。

&ldo;苦情树啊，&rdo;他说，&ldo;我知道，妖和妖之间，是不能转世续缘的。&rdo;

&ldo;我不求转世续缘，只请您聆听我的愿望……&rdo;

&ldo;愿我，夜明，和涂山容容，在遥远的未来，能有重逢的一天……&rdo;

或许是心中保留了最后一丝侥幸，也可能仍然执着于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知道不可能，依然许下了愿望。

涂山容容跟着一起，在苦情树前跪下，闭上眼，双手合掌。

&ldo;我有一个傻徒儿，&rdo;涂山容容道，&ldo;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徒儿了，可他还是很傻很傻。&rdo;

&ldo;苦情树啊，您是守护我们涂山的神。&rdo;她深深拜下，&ldo;我请求您，分出一点儿慈悲，守护他和他的未来。&rdo;

眼泪盈满眼眶，顺着光洁的面颊滑落，悄悄没入地面。

&ldo;愿未来的我们，终有重逢之日……&rdo;

夜明转过头，看着深深伏于地面的绿发少女，看着她抬起头望向自己，素来聪慧坚韧的双眼中闪烁着朦胧泪光。他慢慢合目，将少女的容颜在一片黑暗中重新描绘，将之永远刻入心间。

他释然一笑。

&ldo;时间到了。&rdo;

他将自己的手狠狠插入胸膛之中，没有鲜血，只有奇异的黑气弥漫。他从中取出一颗黑色的圆珠，捧在手心。那圆珠雾气环绕，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规律地跃动，宛若人的心脏。

&ldo;这是娘娘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我生命与妖力的来源，你可以把它看作&lso;黑狐之心&rso;。&rdo;他淡淡一笑，将之用力握紧。

如果不是暂时切断了与黑狐娘娘的联系，他连将这个&ldo;心&rdo;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它存在一天，他就永远会受到禁锢，听从黑狐娘娘的命令，迫不得已地迈出一个又一个步伐。

毁了它，自己就能自由了。

少年的脸上浮现无限向往的微笑，像是看到了无比令人期待的美妙未来。指尖用力，所有妖力在这一刻爆发，他毫不犹豫地将之捏得粉碎。

他黑色的身体慢慢变淡。

&ldo;长夜将至……&rdo;

夜明轻声说着，没有痛苦挣扎，只有满满的欣慰与释然。

&ldo;对不起，&rdo;他望向涂山容容，短短一句话，蕴含了多少无法诉说的深刻情感，&ldo;还有，谢谢你。&rdo;

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幸福。

谢谢你，让我遇见了你。

压抑的哽咽声终于抑制不住地从涂山容容喉间传出，她咬住唇，将拳头捏紧，睁大眼睛，看着少年的身形从她眼前消失。围住苦情树的禁制如波纹般碎裂开来，涂山微微震动，凛冽寒气从南方急速传来，那无与伦比的压迫力谁都无法认错。

漆黑的夜空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刻，一抹鱼肚白出现在东方。夜幕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漫漫长夜过去，他们终于等来了黎明。

&ldo;你这个傻瓜……&rdo;

风雨初晴。

涂山容容捧着一束白花，去了涂山外围的双生峰。这个地方，对她们来说，是个平素无法提及的特别所在。

有人到的比她还早，一袭红白拼色的长裙，毛茸茸的白色披肩拖在背后，正低着头，默默地出神。她前方立着一块墓碑，这块墓碑经历了风吹雨打，看起来已经十分旧了，连字的红漆都掉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依稀能分辨出是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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