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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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马文才的表情高深莫测，他看了梁山伯一眼，眼底尽是防备，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他的眼神从刘有助跪伏的背上扫过，点了点头。

&ldo;好，我就成全了你的&lso;大义&rso;。&rdo;

&ldo;马文才!&rdo;

祝英台几乎是立刻喊叫了起来，连站起来走过去都忘了，直接膝行过去抓住他的衣袍下摆。

&ldo;不能啊!&rdo;

&ldo;为何?他自己求去官府的。&rdo;

马文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祝英台，眼神里满是冷淡。

&ldo;你那么聪明，梁山伯那么聪明，傅歧那么聪明，总能想出更好的办法的，总有更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一起再想想，这可是条人命啊，他不过是偷了几张废纸而已!&rdo;

祝英台紧紧抓着马文才的下摆，因为一直抽泣而沙哑的声音已经几近破音。

&ldo;他，他只是偷了几张废纸而已!&rdo;

&ldo;昔年我父亲判过一个案子，有一无赖拿着吴兴一高门之子的借据，去讹诈当地的富户，那富户认识那高门子弟的字迹，以更高的价钱将钱与他，转拿了借据，去求此士族偿还，以为能因此和高门借此攀上关系。&rdo;

马文才突然说起一件案子。

&ldo;可这高门是何等门第，即便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去借无赖的钱财，连探查一下都没有便把这富户轰了出去，说是假冒字迹。富户受此羞辱，后来将此人将字据传遍四方，确实是他的手迹不假。此子名声大跌，中正定品，连个二品才堪都没有，从此断了原本通达的仕途。&rdo;

&ldo;而那留出去的手迹，不过是他一次狎妓忘了随身带钱，随手写给妓子的，后来钱给了手迹却忘了拿回去，那妓子有一姘头，便是那无赖，无赖拿去了借据，又去找其他人讹了更大的价钱……&rdo;

&ldo;他被定了下品，不是因为他借钱不还，而是因为他持身不正，处置不虑，不堪大用。祝英台，在没有成莫逆之交前，任何推心置腹都是愚蠢的行为。便是我这样与你交好之人，说不得在利益相关的当头，也能直接将你抛出去。&rdo;

&ldo;你今日随意将自己的手迹交予旁人，他若真是个天资卓越的，将字和你练得一模一样，你的大祸就在眼前。你觉得我因他偷了几张废纸就要将他送官是严苛，我却要道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rdo;

马文才撕下温情脉脉的面具，也不再傲娇可亲，第一次用严肃的语气直接训斥着眼前的祝英台。

&ldo;刘有助这样的懦夫尚且知道用自己的伏法，来维护五馆对他一介寒门该有的恩义，你身为士族，又行了哪般维护身份该有的义务?处处可怜这些寒生，就是你高高在上的本钱吗?你不过是由着自己的心软让他们心存侥幸，将他们推入更惨的境地罢了!&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错了!&rdo;

祝英台拼命的摇着头，看起来像是个疯子。

&ldo;我以后会改，我什么都去学，我学着当士族，我学着你们的规矩，我学着持身所正，处事周全，可你现在别让他去见官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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