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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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2页）

&ldo;不，我祖上是贺赖家族的家奴。&rdo;

&ldo;家奴是什么？&rdo;

&ldo;闲时牧民，战时跟随主人征战……&rdo;

&ldo;这不就对了！&rdo;若干人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地表情，&ldo;我大魏人人可上马，成年便会控弦。糙原上生活的牧民，有哪个不会骑she之术的？这群蠕蠕四处劫掠，与其等到黑山大营里的人来替他们报仇，不如让他们自己先警醒起来，保护自己的牛羊牲畜。&rdo;

敕勒川的牧民除了一部分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迁徙而来，有些人的身份就是当年战败的各国胡人之后，也有杂胡和军户、甚至还有部落主的部民。这些人战斗力不弱，只是散落而居，根本就不可能聚集在一起。

敕勒川何其大，如果人都聚集在一起，那一块的糙场很快就被啃秃了。

&ldo;你真是胆大包天……&rdo;花木兰喃喃道：&ldo;你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rdo;

&ldo;花木兰，我如今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见和我一起出营的那四百多人。他们相信副将的命令，齐齐守在黑山口，即使知道对面烟尘太大情况不对，也不肯后退一步……我一直在想，完全服从命令真的正确吗？即使知道情况不对，也只能闭着眼自欺欺人，乞求上天怜悯，这对吗……&rdo;

&ldo;……这实在是太愚蠢了。&rdo;

若干人的声音哽咽着，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ldo;我回去求援的举动，实在太愚蠢了啊！我当初就应该带着我的家奴去前面打探清楚敌情，然后建议副将撤退的。我为什么会自负到肯定自己能搬来救兵呢？就因为我是若干家的子孙？还是因为我的几个家奴？&rdo;

&ldo;不……没有人看中你这个。他们要的是军情，是军功，是唾手可及的人情回报。我只不过是一个一转都没有的小卒子，我居然觉得自己能搬来救兵……&rdo;

他一回忆起自己走投无路的拼命求着别人的那个场景，就有无法喘过气来的冲动。他虽然知道大魏一切以军功为重，却不知道为了军功的归属，人和人之间已经扭曲成了这个样子。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魏，究竟是用多少这样牺牲的先锋部队换来的名声？

&ldo;这一次，我不会回去求援的。&rdo;他跨上马，重新握住鞍绳。&ldo;我不会回去。如果再这样重复一次当初的错误，这些牧民就要死的和我的那些火伴一般，只能等来打扫战场的队伍。&rdo;

&ldo;你不相信自己的同袍战友？&rdo;

花木兰轻轻问出了声。

&ldo;那你呢？我听说你的将军因为一点口角被同僚杀了，你被人如同挑选畜生一样挑到现在的队伍里，过着连饭都吃不上的日子。你信任那些人吗？你敢把命交给让你饿着肚子打仗的人？&rdo;

若干人摇了摇头。

&ldo;也许还有好人，也许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就像是王将军。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想再赌了。我会让牧民回大营报讯，但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rdo;

&ldo;花木兰，请助我一臂之力吧。我去说服那些牧民，你来替我带领这些牧人，我……我的武艺实在太差了，他们需要一个&lso;英雄&rso;来证明他们的选择没错。这一次，我是元帅，你是将军，那些牧民就是我们的士卒……&rdo;

他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以往许多次恳求她时的表情。

&ldo;我很会指挥，真的。即使对方只是柔弱的羊羔……&rdo;

&lso;其实我也只指挥过羊羔。&rso;

&lso;可是我看过很多兵书。《孙子兵法》、《战略》、甚至是《便宜十六策》，我从小就在研读。&rso;

&lso;哪怕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我也想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力量击退柔然人，替火长他们报仇。&rso;

&lso;我没有卓绝的武艺，过人的本能，可是我是若干洞的子孙，我绝不是庸人！&rso;

若干人的胸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火焰烧的如此凶猛，几乎要撩穿他的心肺，向外喷薄而出。

要带领羊群一样的士兵，需要一个狮子一样的领头羊才行！

他是牧羊人，做不了那只狮子。

&ldo;请帮帮我！&rdo;

若干人在马上低下头去，双手掌心向上摊开，行了个鲜卑人的大礼。

花木兰没有立刻回复若干人，而是抬头望向了天。

她想到了自己暗暗决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本事之后，干的最鲁莽的那一件事：

‐‐劝说突贵回军救王将军的队伍。

无论她说的多好听，和突贵的解释多么的站得住跟脚，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救阿单志奇而已。

每个人都有私心，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认识的人交付私心。也会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各种美化和诠释，试图让它变得合理且容易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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