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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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那少年看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头黑发过膝，身上不着丝缕，却覆鳞甲。项上砗磲璎珞，缀一颗明珠，流光溢彩。那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俊美非凡，明珠映亮他的眼底，于黑暗之中，灿若星辰。他带一抹邪肆，笑道：&ldo;哼，若是父王前来，你早已没命说话。&rdo;

普煞恭谨道：&ldo;不知阁下是？&rdo;

那少年双手环胸，一脸不屑，&ldo;小王排行第二，你不识得也不奇怪。&rdo;他打量了普煞一番，道，&ldo;幻火金轮……莫非你就是凤麟洲的普煞仙君？&rdo;

普煞笑答：&ldo;小仙正是。&rdo;

那少年大笑了起来，&ldo;小王方才就想，这西海之中，究竟有谁如此大胆，敢阻小王的去路。原来是杀妖得道的普煞仙君，这倒有趣！&rdo;

他说话之时，只听海中笑声起伏，如同回响。普煞低头，就见海面之下，早已聚集了千万水族，笑意狰狞，可怖至极。

&ldo;哥哥莫要与他多言！&rdo;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稚嫩呼唤。只见一条巨尾出水拍浪，激起水花千丈，飞溅四处。浪下鱼脊若隐若现，终不可辨。那声音继续道，&ldo;敢挡我们去路，管他什么仙，好好教训一番才是！&rdo;

少年扬眉一笑，伸手拨弄着项上明珠。珠光熠熠，映得他的面容阴晴不定。他开口，道：&ldo;普煞，识相的，就让开道来！别损了小王去中土兴风作浪的兴致！&rdo;

此话一出，水下千万水族笑得猖狂无比。

普煞静默片刻，道：&ldo;二位太子还是请回吧。&rdo;

少年闻言，生了不悦。&ldo;放肆！&rdo;

普煞笑道：&ldo;二太子息怒。二太子拥西海之广，又何必染指中土。&rdo;

少年笑意全消，双眼之中，浸着冰冷杀机。&ldo;世人好财逐利，为夺我龙族颌下骊珠，无所不用其极。小王今日不是寻衅，是报仇！要小王不去中土，哼，你怎不教那些凡人不往西海？！&rdo;

普煞平静回答：&ldo;凡人无知，惑于名利，羁于爱恨。二太子仙身贵体，又何必扰乱太平，造这无谓杀孽……&rdo;

他还未说完，海中那稚音又起，&ldo;我呸！凭什么人杀我是无知，我杀人就是造孽？上天为何独厚凡人？！我不从！我不从！我不从！&rdo;

海上那少年安抚道：&ldo;弟弟莫气，这仙人是凡身得道，本就沾满世俗浊气，说出这般论调也不奇怪。&rdo;他说完，海下渐渐平静下来。他抬眸，看着普煞，道：&ldo;你不过多久的道行，也敢在小王面前妄论天道？世间万物，弱肉强食，胜者为道！龙强百兽而为王，便是循此天道！&rdo;

那少年冷冷一笑，继续道：&ldo;普煞啊普煞，小王今日携千万水族往中土而去，这般声势撼天动地，所有仙家却都不作声，你可知为何？&rdo;他不等普煞询问，便带着骄狂，自答道，&ldo;因为小王就算杀凡人，造杀孽，也是人间当有此劫！&rdo;

普煞沉默。

鹰隼攫兔，虎豹扑羊，是杀，却不是孽。天性使之，皆为自然。顺其自然，就是道。恻隐，是凡人才有的私心，更是孽障，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这才是逆天，才是违背天道……

&ldo;看来，你是明白小王的意思了。&rdo;那少年见普煞迟迟没有动静，语带骄狂，道，&ldo;既然明白了，还不让开！&rdo;

普煞却轻轻一笑，对那少年道：&ldo;方才二太子爷说了，小仙乃凡身得道，终是染了俗浊，悟不得太子的天道。&rdo;他顿了顿，道，&ldo;二太子今日想取道凤麟洲，恕小仙难以从命……&rdo;

少年听罢，咬牙怒道：&ldo;好一个普煞仙君，小王今日偏偏就往凤麟洲过，看你如何？！&rdo;

普煞道：&ldo;既然胜者为道，太子若能赢我，我便信人间当有此劫，放道让行，更自毁元神，绝无二话！&rdo;

少年大笑出声，&ldo;区区小仙，口出狂言！小王便从了你的心意，让你元神俱灭！&rdo;他说话之间，猛一挥手，水气凝聚成了冰锥，直击普煞。

普煞旋身避开，金轮飞旋，护在他的身侧。他稳住身形，喝道：&ldo;金轮，形解！&rdo;

身旁的金轮得令，一分为二，如双翼一般，分侍在普煞左右。轮身火焰愈盛，千万条火舌吞吐，似是觊觎水下猎物，那急不可耐，似要烧毁一切一般。几只水族愈抢先机，仓促出水攻击，刚一露头，就被那火舌缠住，瞬间化了灰烬。

海中，那稚嫩的嗓音喊道：&ldo;什么仙君，竟有如此深重的杀气，与妖魔何异？&rdo;

海上，那少年却笑，&ldo;小王现在明白你为何叫&lso;普煞&rso;了。你今日之举，早已失了仙君的身分……我看，该称你为&lso;魔&rso;才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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