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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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他虽然没说出来，但人人知他言下之意，在指出边遨不但在人数方面占绝对优势，且是在自己的地盘以逸待劳，当奇兵再不是奇兵，他们将变成扑火的灯蛾，自取灭亡。如果不是由龙鹰主事，他此刻会立即打退堂鼓，免得手下儿郎去送死。

风过庭洒然道：&ldo;边遨以前号称有两千之众，照我看该在一千五百至一千八百人间，不过在龟兹城外之役，至少被宰掉二、三百人，鹰爷一手包办了近百个，所以其核心能征惯战者，纵有所增加，该不逾一千五百人，后添的四千多人，全属新丁，只会拖低他们的作战能力。&rdo;

众人点头同意，风过庭见解精微，有根有据。

觅难天道：&ldo;如有像风城般的坚强阵地，任薛延陀马贼如何强大，亦只有送死的份儿，不过我们今次是到他的地头去，需要一个熟悉当地形势的带路人。&rdo;

龙鹰咀嚼着觅难天的说话，答道：&ldo;荒原舞该于数天内抵达，希望带来喜讯。&rdo;

他的喜讯，指的是来自天山猎族的情报，龟兹城外一役后，边遨的马贼群一直置于这群熟悉远近环境的出色猎手的密切监视下。

风过庭道：&ldo;我们尚有一个优势，剑的两边都是刀锋，边遨拖着独解支后腿的当儿，自己亦被卷入其中，只要我们能越过隘道，直捣他的老巢，若他不及回师来救，我们便有可乘之机了。&rdo;

龙鹰讶道：&ldo;公子宛如脱胎换骨，做起事来主动和积极多了。&rdo;

林壮道：&ldo;既然晓得我们会来，边遨绝不会毫无防范。&rdo;

转向丁伏民道：&ldo;最接近的木陵隘，隘道有多长呢？&rdo;

丁伏民道：&ldo;侦察隘道，是每天的例行操练。隘道长达三里，山势复杂，但只要派出先头部队，廓清前路，再于高处布防，便可保安全。&rdo;

林壮松一口气道：&ldo;只要鹰爷祭出折叠弓，保证来埋伏者一个个全成了活靶。&rdo;

觅难天道：&ldo;边遨如果确如鹰爷所看般有勇有谋，绝不会蠢得在隘道埋伏，因为既有三条可通往瀚海之路，他怎知我们采哪一条路线？分兵三处，乃智者所不为，所以会待我们深入敌境，变成孤军，方会决定对我们采取何种战术。&rdo;

龙鹰沉吟道：&ldo;边遨怕我吗？&rdo;

风过庭没好气地道：&ldo;不怕你的是蠢蛋，即使狂妄如遮弩，还有那视塞内外如无人的默啜，也闻鹰爷之名而心寒胆战。&rdo;

龙鹰改向丁伏民问道：&ldo;突骑施方面的战况如何？&rdo;

丁伏民道：&ldo;据三个月前收到的消息，娑葛组织了一场集突骑施各部的大反击，将遮弩和突厥人逼返弓月城，可是突厥人援军杀至，娑葛连吃几场败仗，不得不撤返碎叶城。此次行动令他损折严重，城破是早晚间的事。&rdo;

龙鹰心忖在前线收得的消息，远比在神都听到的确切。他本已不抱任何希望，想不到娑葛仍在做垂死挣扎，这情报予他尚未错失时机的喜悦。

觅难天淡淡道：&ldo;那我们至少有三个月时间，只有在冬去春来之时，遮弩方可再次攻打碎叶城。&rdo;

接着兴致盎然地问龙鹰，道：&ldo;鹰爷因何忽然问起边遨是否怕你，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我，因我曾是鹰爷的敌人，四个字可概括，就是&lso;无从捉摸&rso;，与你老哥交手者，没人可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此正为兵家大忌，彼知我而我不知彼是也。&rdo;

龙鹰道：&ldo;知敌的极致，就是能置身处地，用敌人的脑袋去想，边遨既明知我必来找他算旧账，又没法分身，唯一的方法就是向默啜求援。哈！默啜是我的老朋友了，趁此良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大摆筵席地为小弟洗尘，干掉我，比干掉娑葛更合他心意。所以在这列山脉后等待我们的绝不止边遨，还有默啜实力最强横的精兵猛将。走过隘道绝无问题，但若给截断退路，任我们力能以一挡百，在对方夜以继日地穷追猛打下，肯定没多少人能活着回来。&rdo;

林壮双目射出崇慕神色，道：&ldo;跟鹰爷做事，苦难顿时变为乐趣。&rdo;

风过庭道：&ldo;这小子又在卖关子了。&rdo;

龙鹰道：&ldo;我是指出此路不通，但一时仍未想到什么奇谋妙策，只知既然一场来到，仅干掉马贼已难满足我的野心，必须扩大来做，将有利默啜的形势彻底扭转过来。&rdo;

又向丁伏民道：&ldo;娑葛那条战线还有什么最新的情报？&rdo;

丁伏民面露难色地道：&ldo;有关那方面的事，我们是从商旅打听回来的，所知有限。只知代军上魁信成为突厥军大统帅者，是个叫丹罗度的大将，剽悍而善用兵，没有他的支援，遮弩肯定给扫出弓月城……&rdo;

风过庭忽截断他道：&ldo;有人来了！&rdo;

众人目光往孔雀河的方向投去，数十骑踢着尘土，在落日的余晖里，正朝古堡疾驰而至。

龙鹰眼利，大喜道：&ldo;老荒来哩！&rdo;

第二章谋定而动

与荒原舞同来的，除天山族的达达外，其它三十七人全是漠北诸国一等一的高手，在国破家亡的威胁下，又知荒原舞和龙鹰的关系，便找上了他。他们以龟兹和高昌的高手为主，其中五个为黠戛斯和回纥人，各人皆置生死于度外，是真正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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