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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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ldo;为什么？就因为这个站长吗？&rdo;我问，极力忍住难过的情绪。

他轻笑出声：&ldo;就因为？阿尔，就？你瞧瞧，多么荒诞，有些东西落在根本不在意它的人手里。你根本不明白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总是想当然地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不在焉，对什么都毫无在意。&rdo;

&ldo;我可以向亨利申请，把这个位置给你，&rdo;

&ldo;你刚刚还说你了解我，现在却说要给我这个位置。真的，你根本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你自己。&rdo;

&ldo;我明白，罗伯特，重要的是认可，是尊重……可我一直，一直把你当朋友。&rdo;我想我是哽咽了，在这一刻，我很讨厌这样的我自己。可罗伯特凝视我，在暗淡无光的夜晚里，嘲讽的微笑是那么清晰可见。

&ldo;你又有多么了解我呢？朋友，阿尔，朋友可算不上，长久以来，我都在恨你。&rdo;罗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ldo;我恨你得到亨利的重用，我恨你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我恨你占据了南希的心，我也恨你……在所有人都那么痛苦的时刻，你却能得到幸福。&rdo;

他的目光有片刻飘向了我的身后，苦涩的微笑继续在他脸上蔓延，化为挥之不去的阴翳。

&ldo;多么不像话，跟苏联人搞在一起。你真的是……&rdo;

&ldo;是因为我得到了幸福，所以就必须得到嫉恨吗？&rdo;

&ldo;也许吧，阿尔，也许，可又全非如此，瞧，亨利已经放弃了我，想必他已经从南希那里知道了我对你下手，不，很大可能反而是南希从他那里得知的，他什么都知道，甚至……&rdo;他抬眼看我，&ldo;直到现在，哈哈，我才发现，我上了当，上了亨利的当。他太聪明，我的确斗不过他。&rdo;

&ldo;你要反叛他。&rdo;我说：&ldo;你恨亨利对你的才华不屑一顾，把你晾在一边，守在这样一个令人无望的杀戮之地。&rdo;

&ldo;是的，大差不差，阿尔，只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要反叛他，我是要取代他。也许你没有体验过一种长久的、无边的悲哀。好像这悲哀在灵魂上都打上了烙印，是命运的注定。可我不甘心，阿尔，我想翻盘，哪怕抗争一下，让自己好歹也没那么后悔。你是第一步，你必须死，还得死在敌人手上，最完美的是，死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手上……至少看起来要如此，为什么？你又在问为什么，呵呵，你的确一无所知，阿尔，因为你……你并没有那么重要，所有人都不重要，但你尤其如此。你的重要性似乎就在今晚，你带着你的苏联人杀了我，为他除却心头大患。仅在于此。&rdo;

&ldo;那么‐‐&rdo;我咬牙追问：&ldo;既然你已经剖白到了如此程度，又何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呢？难道你认为我对亨利有所谓的忠心吗？&rdo;

&ldo;因为我……我……&rdo;罗伯特突然抽搐了几下，痛苦地跪倒在地，佝偻着身躯捧住了脸，在浩瀚的悲哀中，这个年逾四十的男人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ldo;因为我不忍心，我不忍心……有个人……我想要他好好活着，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敬仰我的人，也是我爱的……我想要他好好活下去……我……我宁愿放弃……&rdo;

罗伯特泣不成声，如鳌虾般蜷曲的身体里渗出痛彻心扉的遗憾，我打了个冷噤，不禁要走上前去。

&ldo;他是谁？他是谁？&rdo;

&ldo;阿尔！&rdo;萨连科在身后拉住了我，&ldo;不要靠近，不要心软！&rdo;

我呆立在原地，这时，罗伯特缓缓地抬起了头。

&ldo;你刚刚心软了么？你看到我这幅模样，生出怜悯了么？&rdo;

&ldo;罗伯特……&rdo;

&ldo;真令人恶心，阿尔弗雷德，真令人恶心。你们所有人。如果我足够心狠，我可以杀了你们所有人。所有。&rdo;

&ldo;那么我问你，我的餐厅里的那位女服务员是你杀的吗？&rdo;汹涌的恨意让我震惊，我几乎浑身颤栗。。

&ldo;谁知道呢？&rdo;他站起身，两眼里兀地燃烧起仇恨的熊熊烈焰：&ldo;为什么我一定要对你有问必答，因为我必死无疑吗？&rdo;

他突然举起了枪，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瞄准，这枪便倒甩出去，他的右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鲜血汨汨而下。

我身侧的枪口，缭绕着一缕硝烟，其后是萨连科阴鸷的面庞。

&ldo;呵……实力的确很不错，的确足以做我的对手，比上次好多了，上次我捅了你一刀，你连我人在哪里都没发现，少校，这回是因为爱情吗？&rdo;罗伯特摇晃着站定，戏谑地看着我们。

&ldo;这里不存在什么必死，你拥有逃的权利。&rdo;萨连科冷冰冰地道，&ldo;只是你能不能逃得掉，是另一码事。&rdo;

&ldo;逃？我可不打算逃。&rdo;罗伯特垂下眼眉，仿佛又重回了平日的和煦，&ldo;我打算死在你们的手里。只是在此之前……&rdo;

罗伯特突然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这笑诡异、癫狂，后来简直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他恨恨地盯住我和萨连科，而他接下来的话，将在我心中刻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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