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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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不知不觉中，陈婉已经有些没精打采，但是又不好立即走开，便跟在母亲的后面，陪着杨夫人到水榭坐下。

女人们在一起自然要聊些家长里短，衣服首饰，再就是儿女经了。

杨夫人巧妙地将话题转到了陈博身上，&ldo;大公子果然是将门虎子，我听我们家将军说，怀远军那些老粗们乍知道要分成两部，都有些不情愿，闹了几回事。但是都被大公子一一制住了。由此，我们家将军也就放心了。&rdo;

其实陈博不过十五六岁，哪里有什么威信，怀远军将士们闹的事完全是玉将军一手压下来的。但是杨夫人这样赞扬他，其实是为了表达出玉将军已经心甘情愿地将怀远军分出一半的意思。

一直侧耳倾听的陈夫人马上理解了话中的意思，原来裴先生的预计一点也没错！她努力矜持地保持神色平静，但其实笑容却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她的眼中，&ldo;博儿还是小，多有做不到的地方，还要玉将军多提携呢。&rdo;

&ldo;哪里哪里……&rdo;

两人客气了一番，陈夫人也慢慢地提起了陈协，&ldo;陈家几代以来人丁都不够兴旺，是以我嫁过来后，就特别注意子嗣繁衍，我们房里博儿之下已经又有两个弟弟，协儿是我陪嫁过来的侍女所生，我从来都与博儿一般看待，日常用度、读书习武什么都不差……&rdo;

说着便叫身边人，&ldo;把二公子带过来给杨夫人行礼。&rdo;

看着眼前老实本份的小男孩，杨夫人赞不绝口，又笑道：&ldo;夫人持家有方，儿女们自然都是好的。&rdo;

&ldo;在杨夫人面前我就说一句大话，协儿与我正是如同亲生母子，和博儿也不相上下。&rdo;陈夫人笑道：&ldo;就说他的亲事吧，前几日刚给博儿定了王氏女，我便开始为他相看，用的心思并不比博儿少呢。&rdo;

其实陈博与王家联姻之事并没有定下来，原因自然也简单，陈夫人固然一厢情愿，可是名列世家之首的太原王氏岂能随意许亲？是以陈夫人谋算了三四年，还是没有得到最终的答复。但是，陈夫人却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是以在杨夫人面前这样说。

原来陈博已经与太原王氏定亲了！杨夫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有些失望，但她自然喜怒不形于色，与陈夫人继续闲聊道：&ldo;还要恭喜夫人呢，大公子与太原王氏联姻，正是珠联璧和之事啊！&rdo;

&ldo;我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却不能放松一刻，协儿也九岁了，总要预备起来，原本我也只在世家中挑人，但都督和我家将军又都说要在营州为他相看呢，&rdo;然后陈夫人很随意地问：&ldo;你们家的枇杷也不小了吧，与协儿应该差不多大？&rdo;

听话听音，陈夫人先是说要在营州为庶子结亲，接着又把两个孩子一起提起来，其间的深意杨夫人当然明白，她在心里轻轻地冷笑一声，但却似乎一无所知，依然笑道：&ldo;枇杷呀！还是个小丫头呢，我们家将军说要多留她在家里几年。&rdo;

&ldo;谁不知道玉将军最宠爱女儿？&rdo;陈夫人笑着说：&ldo;只是啊，人们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了仇。&rdo;

&ldo;这些我也对我们家将军说过，可是他却怎么也不信，说什么都要多留枇杷几年，又说先前我刚生女儿时他正巧遇到一个云游僧人，看了枇杷的命格说她不宜早嫁。便信得很，不管谁家上来说媒，一概不听不问的。&rdo;

陈夫人不想会遇到这样一个软钉子，心里气忿不已却又无法发作，便道：&ldo;我总想着娶亲是人生大事，总要早些打算才好，哪怕不能早些成亲，先订下婚约亦好。像我们这样的门第，断没有悔亲的。&rdo;

听了这样的话杨夫人更是不以为然，但是她今天过来是为了弥合节度使府与玉将军的矛盾，所以并不想引起陈夫人的不快，便笑着恭维陈夫人，&ldo;可不是，营州城内真正的簪缨世家还是要从陈家开始数起，营州很多人家一定都愿意与陈家结亲呢。&rdo;

但是玉家却不愿意！陈夫人恨恨地想，然后又笑着说：&ldo;博儿定亲的王家女年纪尚小，再加上世家总是礼仪繁琐，六礼完备又需要不少时日，所以总要过上两三年才能进门，我想给协儿早些娶亲也是为了让儿媳能先帮我打理府内之事。&rdo;

庶子媳妇先进门，又能参与管家，总归能提高她在节度使府内的地位，这种诱惑杨夫人是能听懂的，但是她却还是没有被打动，只是笑着赞道：&ldo;营州城内谁不知夫人贤良，果然如此，对庶子的媳妇也这样宽厚。&rdo;但就是闭口不提自家的女儿。

毕竟结识也有好几年了，打过几番交道，陈夫人是知道杨夫人的，论起心机才智恐怕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筹，只不过是命运不济流落边城，不得不下嫁胡人而已。今天她既然不肯答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劝得动。

于是陈夫人趁着更衣的机会让人传话给陈节度使，&ldo;事情不成了，还请父亲亲自向玉将军提一提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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