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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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初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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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的春节，是我母亲拿到准迁证在别山岗上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二大爷的离世给过年，给这个家带来挥之不去的阴霾，没有了顶梁柱，老的老小的小，我母亲在考虑离开以后，我二大妈一家老小挨不挨欺负……。

初二是回妈家的日子，我母亲照常带着我回了一趟妈家。她这次专门带了一些红枣和白薯，到贾秘书家一趟，谢谢人家帮忙。人情大于法，这是我母亲对我经长说的一句话。

到了贾秘书家，贾秘书看见了我母亲说，老兄弟媳妇，二哥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母亲说谢谢你了，岗上大队的干部都夸协议书写的好。这事按照协议书规定的条款办完了，过个把月，准迁证到期前，我就准备带着孩子上部队了……

贾秘书听了这话，他沉思了好一阵，说你们走了，这老的老，小的小应该想个办法，在岗上托付一个你们信得过，可靠的人，谁家没有为难招展的事，到时候二哥的兄弟姐妹的都在外面，远水解不了饥渴。现在小岗村正实行包产到户，多劳多得，……，并且县委也正准备根据上面的要求，待时机成熟，试点取得经验后，全面推广……。现在大队二哥家会照顾的，但是包产到户，先分组的话，二哥这样的困难户就会被人觉得拖后腿的，……。我母亲一听就明白贾秘书的意思了，应该在离开前，找一棵依靠的大树，背靠大树好乘凉。

到底什么样的大树，可以托付照看孤儿寡母，没有顶梁柱，就不能支撑起门庭。我母亲谢过贾秘书的指点迷津，豁然开朗的她觉得在临走前，把二大妈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找一个可以依靠。首先，她想到了联姻，门当户对的不成，我母亲把岗上庄几个大户的子弟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她选中周保和的弟弟周保江，从年龄大小和我二大爷的闺女贞头大姐相仿，老周家的人丁兴旺，半个庄都姓周，并且叔伯弟兄们都团结。不像我们家，外迁来的，到我父亲这辈，就二大爷一家在岗上，是典型的小门小户……，就是这样的小门小户的我二大爷这个顶梁柱还没了，在农村没有儿子和这种小门小户的会受欺负的，但我一直认为婚姻有利益和贪图都是不正当的，我个人就非常反感，长大了，我经常责怪母亲，她不该大包大揽的贞头大姐的婚事，我上了岁数的母亲，她说到任何时候，不要忘了为这个家族付出的人就行了……。

以前，我母亲回妈家，一住就是十天半拉月，这么快回来，让我贞头大姐以为我姥姥家出事了，她说老婶是不是姥姥病了，还是姥姥家也出了不好的事……？我母亲忙说姥姥家没有什么事，不过贞头，我去了贾秘书家了，他对我说了一些情况，我觉得有咱们娘俩先合计合计……。

于是我母亲就将小岗村实现包产到户的事情，以及国家的政策将要发生改变，大锅饭结束，多劳多得的鼓励下，对于我大姐家的孤儿寡母没有劳动力的特殊群体，面临的困境，一，一说给大姐听，并且对于没有二大爷以后，二大爷这一大家子人的日子的安排，以及想给贞头大姐物色一个对象，让贞头我大姐找当庄的，以便照顾家。我母亲对贞头大姐说，嫁到远处，不管你过得多好，家里有什么事也不能帮上忙，远水解不了近渴。到时候，你只能干着急，出嫁了，就是别的庄上的人了，说话做事，别人都会把你当成客人……。

我母亲跟大姐说出了自己打算，要在准迁证到期前，给贞头大姐在岗上庄找一个对象，最好是在自己随军前能把贞头大姐的婚给订了。这也是我母亲非常担心完不成的事情，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孤儿寡母没有顶梁柱的人家联姻，条件好的势力大的都不会同意的，从来都是强强联手，没有弱者手下有强兵的道理。

我母亲说，先找个当庄的订婚，这两年贞头大姐先在岗上的家里帮着我二妈，过二年，贞头你的弟弟们也该长大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有什么大事就写信给我，我和你叔会给你们拿主意的。至于贞头你出嫁的嫁妆，你们家里的这个情况，你都清楚……，不过在当庄出嫁的时候，就不能寒酸了让人家看笑话的事，你老婶我做不出。贞头，等你快要出嫁前，给我写信告诉我，老婶到部队，先干些临时工，攒钱，过一，二年，等贞头你出嫁时，老婶相信我不能攒够一台缝纫机，到时候，老婶给你出嫁的嫁妆是一台缝纫机。老婶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说到就一定做到，咱们家的闺女，出嫁绝不能从面子上寒碜了……。

这个煤油灯照亮的夜晚，我母亲和贞头大姐一直合计到很晚，我睡觉被尿憋醒了看见我母亲和贞头大姐在谈，……，睡了一会，又醒了，看见她们还在说……。睡觉的童年回忆一下过去，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情，会不会像我母亲一样，不顾一切的，把一个家的所有人都关心照顾，而不管血脉的近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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