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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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因为石井四郎最崇拜日本人眼中的军神东乡平八郎，所以称东乡部队。&rdo;黄向东毫不犹豫地说。

吴站长点点头，微笑道：&ldo;先把面吃了，再过两个小时会对你进行正式考核，先考人名，你准备一下。&rdo;

黄向东苦着脸说：&ldo;吴站长，吴大爷，你们饶了我吧，我又不是神仙，哪能记得住这么多人名?&rdo;

&ldo;那就是你的事了，&rdo;吴站长收起笑容，&ldo;大男人说话算数，既然你答应了做这件事，就得努力做好。两个小时后我来考你三条洋平的亲戚朋友的姓名。对了，从现在开始，你再不能说中国话，只能讲日语，你要锻炼到说梦话都是日语。&rdo;

黄向东都快哭了，&ldo;这不是难为我吗?&rdo;吴站长也不答话，扭头走出门，&ldo;咣&rdo;的一声铁门关闭，又上了两道锁。

&ldo;喂，什么时候让我出去啊?这是监狱吗，连太阳都见不着?为什么还要锁门?&rdo;黄向东隔着铁门上的小窗子大叫，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拍了一会儿铁门，见没人理他，只好回来先把面条吃了，然后拿起那个厚本子继续背。

两小时后，进来两个穿灰衣服的人，并不是吴站长和小吕。两人面无表情，像戴了张假面具似的。铁门关上后，两人慢慢坐下，&ldo;你叫什么名字?&rdo;操的竟是带有日本关西口音的日语。

黄向东立刻明白过来，这就算入戏了。他所工作的哈尔滨开拓医学院有很多日本人，对日本各地的口音他也比较了解，于是也模仿关西口音回答：&ldo;我叫三条洋平。&rdo;

&ldo;你父亲和母亲、儿子的名字?&rdo;

&ldo;三条木，真由颐子，三条小太郎。&rdo;黄向东对这三个名字记得很牢。

&ldo;你在日本的住址?&rdo;

&ldo;日本本州京都市伏见区津谷町二丁目14号。&rdo;

&ldo;你父亲的第二个弟弟叫什么?&rdo;

&ldo;三条……淳。&rdo;

&ldo;你母亲的伯父叫什么?&rdo;

&ldo;……真由广之。&rdo;

&ldo;你妻子老家右首边的邻居姓什么?&rdo;

&ldo;……前……田……&rdo;

&ldo;你在京都帝国大学的主任老师的女儿叫什么?&rdo;

……

&ldo;浑蛋，快回答!&rdo;

&ldo;……吉田幸子!&rdo;

&ldo;你妻子的舅舅的女婿叫什么名字?&rdo;

&ldo;啊?她舅舅的女儿结婚了?我怎么不记得……&rdo;

&ldo;少废话，快说!&rdo;

……

&ldo;到底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三条洋平?你是冒充的吗?&rdo;

&ldo;她舅舅的女儿是河尾里子，想起来了，她丈夫叫、叫……叫清田正男!&rdo;黄向东欣喜地叫起来，可对方完全没他这么激动，继续问：&ldo;你妻子弟弟家养的狗叫什么名字?&rdo;

名单上有这个吗，怎么完全没印象?黄向东彻底傻了，嘴一张一合，老半天也没回答出来。那人慢慢拿起厚书，直接翻到某页用手指着，神色平静地说：&ldo;那条狗叫八公。&rdo;黄向东身体后仰，倒在草垫子上，用中国话大声说：&ldo;吴站长，求求你，别再让我背了!&rdo;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站起来从腰间取出两条鞭子，用日语大声道：&ldo;你是中国人，不是三条洋平!&rdo;说完夹头夹脑地朝黄向东猛抽。黄向东猝不及防，脸上身上被抽出好几条血痕，他大怒，吼道：&ldo;他妈的，动真格的啊?&rdo;扑上去就夺鞭子。

这两人显然会功夫，抬脚把黄向东踢翻在地，冷冷地说：&ldo;这只是演习，如果是在日本人面前，你恐怕就得坐老虎凳、钉竹签了!&rdo;说完转身离开，铁门上锁。

又过了五天。两个家伙再次光临，手里照旧拎着鞭子。黄向东浑身起鸡皮疙瘩，回答问题的时候还在发抖。这次他一连答对了66个人的名字，却在第67题卡了壳。那题问的是：距离你家最近的电车站街道对面的小酒馆老板娘的情人叫什么?

黄向东没答出来，结果又挨了一顿鞭子，打得他欲哭无泪，伤口火辣辣地疼。代价是记住了那个老板娘的情人叫鬼冢光，一个很令人生厌的名字。黄向东暗骂，还他妈的鬼冢光，怎么不直接叫坟地鬼火?

三条洋平的人物关系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是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包括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听什么歌舞，喝什么酒，有什么特殊爱好;对老婆孩子、同事和亲属都是什么态度，喜欢谁，讨厌谁;走路什么姿势，说话时什么腔调、什么眼神;平时怎么笑，怎么打喷嚏，就差学习三条洋平怎样放屁、怎么尿尿了。

接下来开始模仿三条洋平的日本关西口音，尤其是某些关键音节。被日本殖民占领十几年，东北的学校日语成了必修课，很多在东北的中国人、朝鲜人都会一口流利的日语。黄向东更是从十几岁开始就被老娘强制苦学日语，这关倒是不难过。

七天后开始学习三条洋平的专业‐‐微生物学。这东西没办法速成，黄向东只能尽量掌握微生物学中有关细菌种类、形状和培养的知识，尤其是各种对人体有害的细菌和病毒，如鼠疫、天花、痢疾、霍乱、结核、伤寒、炭疽等致病菌。所幸，虽然黄向东在大学里学的是西医和外科专业，但毕竟给开拓医学院微生物教授高宫正树做过四年半助手，对这些细菌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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