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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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三条洋平哼了一声，&ldo;我好像并没有用力。&rdo;

农妇满脸疑惑，焦急地说：&ldo;瀛子，难道你不知道妈有风湿病?你、你到底是咋了?&rdo;

三条洋平在屋里慢慢走了几步，转过身，冷冰冰地道：&ldo;还记得三条木这个名字吗?&rdo;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农妇身体发颤，仿佛被雷击中，张大嘴说不出话。三条洋平伸出手，&ldo;那支钢笔还在吗?&rdo;

农妇面如死灰，颤抖着退后几步，跌坐在炕边，用手指着三条洋平，&ldo;你、你到底是谁?&rdo;突然农妇惊道，&ldo;你……你是……&rdo;

&ldo;你还是猜出来了。&rdo;三条洋平仍然伸着手，&ldo;把钢笔给我。&rdo;

农妇呆了半天，用手支撑着勉强站起身，走到炕边的木柜子前，双手颤抖着用钥匙打开柜门的铜锁，其间钥匙两次掉在地上。最后柜门打开，她伸手到最里面掏出一个小木盒，上面有两把精致的铜锁。农妇从钥匙串中捡出两把精巧的小铜钥匙，分别打开两把铜锁，掀开木盒，从里面的红缎子里拿出一支黑色钢笔。

还没等她递过去，三条洋平已经劈手夺过，这是一支名贵的英国产派克牌自来水笔，无论样式还是颜色，都和他从日本带来的那支一模一样。看着这支钢笔，三条洋平眼中冒出怨恨之色，五指紧握钢笔，好像要把它生生折断。

&ldo;你……你真的是他?&rdo;农妇怯生生地问道，眼泪从脸颊上滚滚流下，&ldo;你真是三条木带回日本的那个孩子吗?你、你也是我的儿子啊!&rdo;

三条洋平斥道：&ldo;巴嘎!闭嘴!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rdo;他猛地掏出手枪，指着农妇的脑门儿。

农妇吓得体如筛糠，瘫靠在炕柜上说不出话。三条洋平恶狠狠地问：&ldo;你叫什么名字?快说!&rdo;

&ldo;我、我叫黄、黄淑凤……&rdo;农妇结结巴巴地回答。

三条洋平又问：&ldo;你儿子什么时候回来?&rdo;

黄淑凤摇摇头。三条洋平道：&ldo;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立刻打死你，让他再也见不到母亲!&rdo;

无奈之下，黄淑凤只得招供，&ldo;他每个月的月、月底回来三、三天。&rdo;

三条洋平满意地冷笑几声，问道：&ldo;知道我为什么要打死你吗?&rdo;

农妇黄淑凤连连摆手，&ldo;你不是说、不打死我吗?&rdo;

&ldo;我从哈尔滨跑到这种鬼地方，就是为了能亲手杀死你和你的儿子。你死后我会把你埋在后院，反正你这里离村子远，也没人看望。两天后你儿子回家，到那时我会再打死他，让你们母子在地狱团聚。&rdo;三条洋平狞笑。

黄淑凤哭着求饶，&ldo;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们?&rdo;

&ldo;就因为你是‐‐&rdo;三条洋平把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哼了一声道，&ldo;你们这群愚蠢的中国人，低等民族!我绝不允许自己有你这种低等民族的母亲!&rdo;

黄淑凤老泪纵横，&ldo;可我、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天哪，三十六年了啊!你咋能忍心杀死自己的亲娘?&rdo;她眼中闪着渴望的神色，双手伸出，似乎要拥抱三条洋平。

三条洋平浑身发抖，后退几步，像疯子般吼道：&ldo;巴嘎雅路!闭嘴!我是大和民族，大日本帝国的精英，我母亲是真由颐子，不是你这个愚蠢的中国农妇!&rdo;他目露凶光，右手食指扣动扳机。

&ldo;砰!砰!&rdo;枪响了两声，黄淑凤大叫着抱住脑袋，三条洋平也发出一声惨叫，手枪脱手掉落，右臂鲜血淋漓。他虽然是读医学的，但毕竟念的是军医，受过军事训练，立刻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连忙缩头伏身，避开窗户躲到墙角。

&ldo;啪‐‐&rdo;屋门被猛地踹开，两条大汉冲了进来。三条洋平大惊，闪步窜到窗前，纵身跳到屋外。就地打了个滚之后，还没等他站起来，两把大镜面匣子已经抵在两侧太阳穴。

&ldo;举起双手，站起来!&rdo;其中一名持枪者喝道。三条洋平恨得牙关紧咬，慢慢站起身。屋里的两条大汉快步走出屋，取出牛筋把三条洋平的双手双脚捆牢。

&ldo;你们是什么人?土匪?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快放开我!&rdo;三条洋平挣扎着大叫。

持枪喝话的那人笑道：&ldo;我当然知道你，你叫三条洋平，对吧?&rdo;

三条洋平心中一震，脸上却仍笑着，&ldo;是的，可我只是个普通的日本军官，请先放开我，有话好说。&rdo;

&ldo;别瞎操心了，我们不会冤枉你!&rdo;这人冷笑着下令，&ldo;堵上他的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嘿嘿，倒自己送上门来了。&rdo;

两条大汉取出随身带着的棉团和布条，就要堵三条洋平的嘴。三条洋平知道多说无益，便问：&ldo;你们一直跟踪我?&rdo;

持枪者哈哈笑了，&ldo;当然。我们四位人称&lso;影子小组&rso;，是专门搞跟踪的行家。从哈尔滨火车站一路跟踪到这里，你也没发现，怎么样?我们水平还不错吧?&rdo;

三条洋平恨得牙根发痒，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跟踪能力。他还要说什么，持枪者把手一挥，那两条大汉用棉团把三条洋平的嘴堵得结结实实，又把他身上的枪和匕首搜了出来。另外那名持枪者左右看了看。这里离主村落比较远，一时半会儿还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战乱年代，老百姓听到枪声也见怪不怪了。他问：&ldo;吴站长，现在就送走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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