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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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低下头不敢看他。偏偏，鼻间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佛手柑香味，一时间，更加无措了起来。

&ldo;姜家的小姐？&rdo;温润的语音带着礼节十足的询问，传入耳际，又是一阵心跳。原来他真的认得她……姜沉鱼连忙请安：&ldo;沉鱼参见侯爷。&rdo;

抬眸，看见的依旧是水般的清浅笑意，相比她的无措，姬婴更显镇定，眉睫间一片从容：&ldo;天色不早，婴送小姐回府吧。&rdo;

她心中一紧，复一喜，羞涩的点了点头。

唯一的马车也走了，两人只能步行。姜沉鱼看着地上他与她的影子，周遭的一切在这样的夕色中淡化成了虚无，只剩下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拖拉的很长很长。

恍同梦境。

不，即使在最奢侈的梦中，她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姬婴并肩走在一起。

他认得她。

他送她回家。

没有询问，没有责备，也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么默默的陪着她回家。

&ldo;你……&rdo;她终于忍不住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我和公主在那里？又怎么知道我……我的身份呢？&rdo;

&ldo;我看见了贵府的暗卫。&rdo;

原来如此。传闻淇奥侯不但文采风流，武功也极高，难怪那些暗卫分明藏于暗处，却还是被他一眼看穿。

&ldo;我……我打扮成这个样子，跟公主一起胡闹，很……失礼吧？&rdo;她不安的去看他，生怕他将她当成轻浮女子，然而，姬婴依旧是微笑，语音里带着低低的温柔：&ldo;不会，小姐的男装很漂亮。&rdo;

他在夸她漂亮？！姜沉鱼咬住下唇，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

&ldo;更何况，&rdo;姬婴又道，&ldo;酒肆茶寮本就供人消遣玩乐所用，男子可来，女子亦无不可。&rdo;

姜沉鱼听了更是欢喜，姬婴果然非一般男子，不但没有那些个狭见陋习，而且很会化解他人的窘迫，与他相处，如沐春风，难怪会有那样一个姐姐。

还待再说些话，但相府转眼即至，姬婴在离门十丈处停下，拱手道：&ldo;容婴就送至此处。&rdo;

&ldo;多谢……公子。&rdo;本想称他侯爷，但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变成了公子。因为，他于她而言，从来与身份爵位无关啊……姜沉鱼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流泻太多依恋的表情，快步进了府门。但过门之后，还是忍不住转头回望了一眼，见姬婴立在原地，目光并没有随她过来，而是看着他前方的地面，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他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人，当没有旁人在看他时，他就从来不笑呢？

为什么他明明待她行止有礼温文有加，但却给她一种始终隔的很遥远的感觉呢？

公子……姜沉鱼望着夕阳下那抹长身玉立的人影，淡淡地想，你究竟是否知道，或者说，你究竟是否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妻呢？

姜沉鱼回府之后，因事先知会过姜夫人，所以右相姜仲回来后也只是念叨了几句，并未多加责备。但是昭鸾公主就倒霉许多，被人带到御书房站了一个时辰了，昭尹依旧自顾自的批着奏章，连看也未看她一眼。

昭鸾用左脚踩着右脚，再用右脚踩着左脚，如次换了大概十几回后，终于忍不住出声惨兮兮的叫道：&ldo;皇兄……&rdo;

御案前，昭尹恍若未闻，依旧埋首于奏折之中。

昭鸾咬了咬牙，再唤：&ldo;皇兄啊……&rdo;

&ldo;你知错了吗？&rdo;昭尹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从案前传出。

昭鸾连忙点头，委屈道：&ldo;阿鸾知道错了，站了这么久两条腿都僵了，皇兄你就饶了我吧！&rdo;

昭尹凤眼微挑，瞥她一眼，悠悠道：&ldo;那么说说看，错在哪儿了？&rdo;

昭鸾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答道：&ldo;臣妹不该贪玩，私自出宫。&rdo;

&ldo;还有呢？&rdo;

&ldo;还有？&rdo;昭鸾又想了半天，&ldo;不该不事先知会皇兄。&rdo;

昭尹轻轻的哼了一声，&ldo;朕日理万机，哪有空管你出不出宫。&rdo;

昭鸾见他眼中分明含有笑意，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当即松大口气，笑道：&ldo;是是是，皇兄勤政爱民，本就不该花费心神在臣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的，那就饶了我吧！&rdo;

&ldo;你呀……&rdo;昭尹放下笔，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直摇头，&ldo;太后身体不适，你不在榻前伺候，反而一心只想着玩，是谓不孝，此其一；你贵为公主，身份何等重要，外出当带保镖随行，怎可一人独往，此其二；你自己胡闹也就罢了，还拖他人一起下水，败坏闺秀名声，此其三……&rdo;

昭鸾叫了起来：&ldo;等等！皇兄，我哪有败坏人家名声啊？我只是带姜家姐姐去吃面，顺便听说书而已，这怎么就败坏名声了？&rdo;

&ldo;相门千金，女扮男装，出入市井之地，这还不是败坏名声？&rdo;

昭鸾自知理亏，只好低下头，但毕竟不甘心，轻声嘀咕道：&ldo;市井之地怎么了，也不想想你的某个妃子就是市井出生的，你怎么不说她没名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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