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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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这么远跑来跑去的，那是干什么呀？&rdo;大娘说。

&ldo;为了抗日，为了收复失地。&rdo;两个兵一齐说。

&ldo;你们和日本打过仗吗？&rdo;大娘问。

&ldo;还没有。&rdo;年幼的笑笑说。

&ldo;你们收复了多少失地？&rdo;大娘又问。

&ldo;昨天收复了你们的县城，&rdo;年幼的说，&ldo;又叫日本占了。

这不怨我们，这是总指挥的命令。&rdo;

说到这里，两个兵放下大娘不管，自己对答起来。

&ldo;他奶奶个雄！怎么回子事？咱们从大后方出发的时候，不是说来抗日？

怎么到手的东西，还让给日本？&rdo;年幼的问年长的。

&ldo;我明白。&rdo;年长的说，&ldo;我们的上级，从&lso;九一八&rso;起，就一直这样欺骗我们。抗日，抗日，实际上，我也算是十来年的老兵了，我做梦也没有梦见过他们抗日。他们是要打共产党。&rdo;

&ldo;为什么要打共产党？&rdo;年幼的问，&ldo;共产党和我们有什么仇？&rdo;

&ldo;就因为共产党抗日。&rdo;年长的说，&ldo;你看见了，我们从共产党手里夺了一座县城，就双手交给日本。&rdo;

&ldo;那我们不成了汉jian队伍吗？&rdo;年幼的说。

&ldo;谁说不是！&rdo;年长的说，&ldo;妈拉巴子，这就不要怨老百姓小看我们了！&rdo;

大娘在一边听得很入神。她想：有些话，是可以和这两个兵说说了。

&ldo;老百姓顶恨的是汉jian，&rdo;她笑着说，&ldo;顶欢迎的是抗日。人们为什么那样喜欢八路军，就因为他们真心抗日。不瞒你们说，我这小院里，就不断住过八路军，我就是顶喜欢他们。他们不只对待我好，大娘长，大娘短，替我挑水扫院，帮我捡柴推碾；他们还有一条你们没见过的好处，就是官对兵好。

我见过那些团长连长，他们看待那些战士，就像亲兄弟。

不用说吃穿一样，开会学习在一起，要是哪个弟兄有了个灾枝病叶，那些官长呀，跑前跑后，照看得真比家里人还周到。有些好吃的送来，有些好铺好盖的抱来，知冷知热，安抚劝说。家属们来了，全班的弟兄都欢迎，要是爹娘，就是全班的大伯大娘，要是兄妹，就是全班的哥哥妹妹。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人情道理的队伍，只凭这一点，我就断定八路军一定能成事，一定能抗日，一定能把老百姓救出来。可是，你们那里怎样，也是像他们这个样儿吗？&rdo;

&ldo;我们哪！&rdo;那个年幼的兵说，&ldo;当官的是阎王，当兵的是孙子，你有病，他只恨你不死，好多吃个空名儿！要想对你好，除非你是他的小舅子！&rdo;

&ldo;我常想：&rdo;大娘说，&ldo;不当兵便罢，要当兵就当八路军，名誉又好，工作又顺心，老百姓又欢迎，你说哪一条不好呀？&rdo;&ldo;你看这位老大娘，&rdo;年长的兵说，&ldo;比我们那卖膏药的政工队长说的还有道理。大娘呀！你不要见外，我认识你们村里一个人。&rdo;

&ldo;你认识我们村里的田耀武。&rdo;大娘说，&ldo;要不就是高疤。

你认识他们，我不嫌你恼，我们还是成不了一家人。&rdo;

&ldo;不是他们。&rdo;年长的兵说，&ldo;是一个小姑娘。&rdo;

大娘没有说话。

&ldo;是一个小姑娘。&rdo;年长的兵又说，&ldo;可惜我没记住她的名字。去年七月，我们的队伍溃散南逃，我掉了队，害怕路上叫人卡了，在高粱地里藏着，好几天没有吃饭。是那位小姑娘看见了我，给我换了便衣，拿了干粮，我才得走路。临走，我把我那枝枪送给了她。&rdo;

&ldo;这样我就知道了，&rdo;大娘说，&ldo;她是我的小侄女，名叫春儿！你那枝枪也早去抗日了。&rdo;

&ldo;我一直感念她的救命恩情。&rdo;年长的兵快活的说，&ldo;快请她来见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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