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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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详解

孝为百行之首，所以曾国藩的家训中，绝对不会少了这一条，他称孝为&ldo;家庭之祥瑞&rdo;，这确实是不错的，在一个子女不孝的家庭中，是不可能和睦吉祥的。

在中国历史上，流传着许多关于孝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春秋时，陈留有位少年叫孙元觉，从小孝顺父母，聪睿机智，尊敬长辈。可是他父亲却极不孝顺，恨不得孙元觉的爷爷早点过世。

一天，父亲忽然把病弱的祖父装在筐里，要把他扔进深山。元觉跪着请求，父亲不理，推车进山。他将老人扔在地上，转身要走，元觉却拾起筐说：&ldo;我要带回家，到你老了，也要用它送你到这里。&rdo;

父亲大惊：&ldo;你怎么说出这种话？&rdo;元觉说：&ldo;父亲怎样教育儿子，儿子就怎样做。&rdo;父亲悔悟了，忙把老人接回家，从此十分孝敬他。

汉文帝时，齐国太仓令（管理粮食仓库的职官）淳于意清政廉明，为人称道。他生有5女，常以无儿为憾。文帝十三年，淳于意因有失职守被处重刑。淳于意在被押解长安前抱怨：只生女儿不生儿子，在遇到大事时实在没有什么好处！他的小女儿淳于缇萦，对其父遭遇不满。于是随父来到长安，给文帝上了一书：&ldo;我的父亲淳于意作为齐地太仓令，齐地人民都说他办事公允、廉洁。现在因为犯事而被处重刑，我以为人死不能复生，重刑之下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不能再过平常生活，虽然想要改过自新但也没路可走。所以我愿意为父赎罪，身入官府，作为奴婢，使得父亲能有悔过自新的机会。&rdo;书达文帝，文帝为其精神所感动，下诏免去刑罚，并下令免去全国肉体之刑。

晋代的李密幼年丧父，母亲何氏改嫁，是祖母刘氏将他抚养成人的。李密对祖母十分孝敬，祖母有病时，他都昼夜守护，亲尝汤药，并利用照顾祖母的空闲时间，刻苦读书。

李密曾在蜀汉做过小官，蜀亡后，因其才能出众被晋武帝任命为太子洗马。他上书晋武帝说：&ldo;我自幼是孤儿，是祖母刘氏将我抚养成人的。现在她年老多病，经常卧床不起，离不开我的照顾。可您却叫我做官，我实在是左右为难。好在本朝提倡以孝治天下，对老人十分优待，现在我的祖母已经96岁了，可以说是&lso;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rso;。如果我去做官就无人为她送终。我今年才44岁，报效国家的时间还长，但孝敬祖母的时间却不多了。&lso;乌鸟私情，愿乞终养。&rso;&rdo;晋武帝看了他的上书后，很受感动，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样，李密一直等到为祖母送终以后，才外出作官。

作为朝廷官员，常常会碰到忠孝不能两全的尴尬局面，针对这一情况，该如何处置呢？曾国藩是主张孝大于忠的，如他坚决反对墨从戎，即守孝期间参与军事生活。如咸丰元年，当他在京城听说江忠源墨从戎时，他曾振振有词，力加阻止。江忠源字常孺，号岷樵，湖南新宁人，道光十七年举人。道光二十七年曾在家乡办团练，镇压瑶民起义。接着，历任浙江省秀水、丽水知县。大学士赛尚阿至广西围歼太平军之前，在左景桥上书言事，其中有一条提及江忠源善带兵，疏调他至军前效力。曾国藩闻此事，欲行阻止，而赛公已经出发了&rdo;。此时江忠源正在家守制，得谕旨，即与其弟江忠浚募乡勇五百人，奔赴在广西的副都统乌兰泰帐下。曾国藩立即写信给正在粤中为大军筹粮饷的友人严正基说：&ldo;岷樵读礼山中，谊为乡里御寇，然墨从戎，则非所宜。弟比有书，告其不必远出。君子爱人以德，似应如此。阁下以为然焉否也？&rdo;他以&ldo;爱人以德&rdo;的姿态，动员友人来劝阻江忠源。他还直接给江忠源写信说：&ldo;粤西盗贼方炽，足下所居，逼迫烽火，团练防守，未可以已。或有企慕谋勇，招之从军，则苫块之余，不宜轻往。期关大节，计之宜豫。&rdo;不久，再次写信给江忠源说：&ldo;吾子在忧戚之中，宜托疾以辞，庶上不违君命，下不废丧礼。&rdo;又说：&ldo;顷闻吾弟被命即行，虽军旅墨衰，自古所有。然国朝惟以施之武弁，而语文员则皆听其尽制，无夺情之召。&rdo;他还为江忠源出主意说：&ldo;所可幸者，闻尚在乌公幕府，未尝署一官，领一职，犹为无害于义。将来功成之后，凡有保奏议叙，一概辞去，且预将此意禀明乌公转达赛公，再三恳告；如不保叙，则仍效力行间，终始其事；如不允从，则托疾归去。&rdo;&ldo;若略得奖叙，则似为利而出，大节一亏，终身不得为完人矣。&rdo;在曾国藩看来，最好不要墨从戎，去了也只效力不当官，只有这样，才叫忠孝两全。他再次警告说：&ldo;君子大节，当为世所取法，未可苟焉也。&rdo;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孝‐‐独孝友则立获吉庆（3）

到咸丰二年十月，曾国藩在家守制，犹写信给友人刘蓉说：&ldo;岷樵去年墨从戎，国藩曾以书责之，谓其大节已亏。&rdo;

但是，曾国藩自己不久即碰上尴尬局面，一是母死，朝廷又命他出来办团练；二是在办团练期间父死。面对这种忠孝无法两全的局面，他采取了一个特殊的姿态：出来为朝廷做事，但不受官职。但是曾国藩的本意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咸丰四年八月十九日，湘军会师之后，曾国藩向咸丰帝上了一个恭谢天恩折，说自己丁忧在籍，墨从戎，&ldo;常负疚于神明&rdo;，不敢仰邀议叙，仍荷温纶宠锡，惭悚交增。&ldo;嗣后湖南一军或者克复城池，再立功绩，无论何项褒荣，何项议叙，微臣概不接受。&rdo;

在曾国藩上谢恩折后仅4天，即八月二十三日（10月14日）湘军登上了武昌城头，太平军守城将领黄再兴、石凤魁于先天夜里已带领精壮仓惶逃往武昌下游的田家镇去了。此时，杨霈的军队尚在汉阳以北，但他抢先向朝廷报捷。咸丰帝看了他的奏报，批道：&ldo;曾国藩等攻剿武汉情形尚未奏到。塔齐布陆路官兵，此时谅已与曾国藩水陆合为一军，着俟杨霈抵省后，商榷挑选精兵，水陆进剿。朕日盼捷音之至也。&rdo;咸丰帝对当时情况不明，指令也模糊不清。待湘军攻占武昌十二天后，即九月初五日（10月26日）咸丰帝才看到曾国藩的《官军水陆大捷，武昌、汉阳两城同日克复折》，他兴奋之极，批道：&ldo;览奏欣慰。&rdo;并立即嘉奖攻克武昌、汉阳有功人员，其中&ldo;曾国藩着赏给二品顶戴，署理湖北巡抚，并加恩赏戴花翎&rdo;。在这以前，朝廷任命团练大员为巡抚，已有先例，这就是诏授楚勇头目江忠源为安徽巡抚。九月十二日（11月2日）咸丰帝又批道：&ldo;览奏感慰实深。获此大胜，殊非意料所及。朕将兢业自持，叩天速赦民劫也。&rdo;

但是，在九月初五日的廷寄中，咸丰帝却埋下了一个伏笔：&ldo;曾国藩虽系署任巡抚，而剿贼之事重于地方。&rdo;聪明绝顶的曾国藩接到署湖北巡抚的任命后，立即于九月十三日（10月3日）上折，陈述了一通署湖北巡抚&ldo;于公事毫无所益&rdo;、&ldo;于私心万难自安&rdo;的道理，说自己将率后帮水师即日启行，转瞬出鄂入皖，&ldo;鄂垣善后事宜，既不能一为兼顾&rdo;，因此恳请另&ldo;简派贤员接任湖北巡抚，以重疆寄&rdo;。他在同一天给诸弟的信中说：&ldo;兄意母丧未除，断不敢受官职。若一经受职，则二年来之苦心孤诣，似全为博取高官美职，何以对吾母地下？何以对宗族乡党？方寸之地，何以自安？&rdo;又说：&ldo;兄以在籍之官，募勇造船，成此一番事业。其名震一时，自不待言。人之好名，谁不如我？我有美名，则人必有受不美之名与虽美而远不能及之名者。相形之际，盖难为情。&rdo;他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ldo;好名&rdo;，然而他却想到，一旦成名，将得罪于名教，受讥于乡党，见嫉于友僚，因而深痛&ldo;功名之地，自古难居&rdo;，忠孝两全，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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