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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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2页）

‐‐谈话谈及小时候的事情，不就是引出他从过去对待孩子的态度？

&ldo;现今朝廷衰微，各地烽烟，小侄无时无刻不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陛下虽然面上不说，亦是辗转反侧，忧虑难安啊。&rdo;

‐‐这话……徐佩东保持沉默。

但林世宣却轻轻巧巧地让对方不能回避这个问题：&ldo;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世叔，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让人走错，凡人走错，毁了一家；天子走错，毁了一国。你我臣子走错，这悠悠天地三千载，生前生后万古名啊。&rdo;

任何一个读圣贤书的文人，都不会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对他们而言，有些时候，名声比生命还要重要，这万古骂名……不是所有人都背得起来的。

徐佩东脸色有些复杂，他看着林世宣，问道：&ldo;你说了这么多……就以为能让我不计较你强行把我扣在宫中的事情？&rdo;

林世宣笑了一声，但他旋即正色说：&ldo;世叔，公为公，私为私，因公废私，吾不取也。若世叔站在小侄这个角度，世叔难道不会做与小侄一样的事情？&rdo;

徐佩东不语，片刻后说：&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世叔劝劝邵总兵吧。&rdo;林世宣并不矫饰，缓缓开口，&ldo;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邵总兵如果能想得明白，来日必有一个异性王的位置，世叔你也不用在君臣之道与亲亲之道中犹豫不定，不是吗？&rdo;

&ldo;异性王？&rdo;徐佩东喃喃自语，&ldo;这是你说的，还是陛下说的？&rdo;

&ldo;是我说的。但我必会在陛下面前一力为邵总兵担保。&rdo;林世宣说。

按照明德帝最近对林世宣的宠幸，这话也不能算是胡吹大气。

但在林世宣说出&ldo;我担保邵总兵来日必有一个异性王的位置&rdo;的时候，徐佩东就知道林世宣在说谎了。

因为早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徐善然就曾和他聊过林世宣这个人。她对对方的性格几乎了如指掌，分析完全信手拈来，她不过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将林世宣现在所做的事、所说的话，说了个一干二净。

她还随意举了几个例子。那些例子全都详细无比，徐佩东尝试着真将自己了解的林世宣放进去一看，竟然在恍惚中觉得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还正是林世宣会去做的。

但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还有些不够。

徐佩东还是说了那句话：&ldo;你应当知道我曾经想把女儿嫁给你。&rdo;

林世宣的眼神微微一凝，他说：&ldo;可惜我与世妹没有缘分。&rdo;

徐佩东不置可否，只问：&ldo;若我当初真把女儿嫁给了你呢？&rdo;

林世宣一下子就明白了徐佩东的意思，他挥洒自如，当下就自信地说：&ldo;我父与世叔相交莫逆，我也十分钦慕世妹。若今日世叔真的成为小侄的岳父，小侄与世叔定然翁婿想得。小侄与世叔的想法从来一直，立场也必然始终相同。&rdo;

徐佩东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徐善然对林世宣的看法。

他回想起一刻钟之前，自己的女儿晒然一笑，她的脸上带着与林世宣十分相似的表情，如同轻描淡写一般说：&ldo;林世宣此人看人只分有用无用，有利有害，若对他有利，他能将你捧上天去叫你无一处不熨帖；若对他有害‐‐早早晚晚，那些人死的骨头都能敲鼓了。&rdo;

&ldo;父亲，你若不信，不妨这样一问。&rdo;徐善然如是一说，又道，&ldo;你信不信，他必会十分自信地对你说大家永远站在同一个立场上？&rdo;

&ldo;但父亲再仔细想想林世宣是如何将父亲带入宫中的？&lso;永远&rso;二字，恕女儿冒犯，一个只活了三十而立，是永远，一个人活了七十古来稀，也是永远。&rdo;

&ldo;父亲曾教过我，看人不要看他能好到什么地步，只看他能坏到什么地步。&rdo;

&ldo;我与风节在西北的时候，风节遇见一个处心积虑攀附他的女子，也不曾对其用刑，也不曾侮辱对方。那么女儿便相信，日后我与他相处得再糟糕，他也不会侮辱我，也不会殴打我。&rdo;

&ldo;而林世宣口口声声父亲与其父的交情，那么他是如何对待父亲的呢？他现在能将&lso;世叔&rso;囚禁，来日为何不能将&lso;岳父&rso;囚禁？&rdo;

&ldo;他今日因为陛下的信任将后宫的规矩破坏殆尽，来日为何不能将前朝的规矩破坏殆尽？&rdo;

&ldo;父亲，您就是一心一意跟随皇室，跟随陛下……林世宣也是必须铲除的头号jian逆。&rdo;

&ldo;并不因为他站在风节的对立面，并不因为他本事不够。只因为他缺少一个好的上位者应有的怜悯之心。&rdo;

&ldo;我朝锢于党争已久，林世宣日后若入内阁，若陷于党争，若天下万千黎明与他自身的利益站到了对立面，父亲，您觉得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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