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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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我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拳，告诫自己绝不可露出马脚，&ldo;嫣然，你想救聂然么？&rdo;

赵嫣然闻言猛地抬眸，我道：&ldo;我可以保他平安离开皇城。&rdo;

&ldo;……他，他不是要谋反么，太子怎么可能会容许他离开……&rdo;

&ldo;莫要说太子不会容许，只怕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纵虎归山……&rdo;我深吸一口气，&ldo;可若你想，我可以做到，只不过你得嫁给太子，这是唯一的条件。&rdo;

赵嫣然紧紧咬住嘴唇，咬出鲜红的血来，过了不知多久，气若游丝的声音幽幽响起，&ldo;我嫁。&rdo;

&ldo;只要你能救然哥哥，我嫁。&rdo;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听她这般说心中仍是酸涩难当，我缓缓站起身，&ldo;既然你想通了，就好好吃饭好好歇息吧。你应该不愿我留在这儿了……&rdo;

&ldo;公主……&rdo;赵嫣然出声叫住了我，&ldo;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rdo;

我不敢回头看她，&ldo;嗯。&rdo;

&ldo;你可还记得当年树林之中我曾问过你，&lso;为什么你要替然哥哥挡下哪一箭&rso;时，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么？&rdo;

当日言语，恍惚萦绕耳边。

&ldo;你说，&lso;他总有一日会记起我，只是这样想想，都会觉得很幸福&rso;。&rdo;她慢慢道：&ldo;我听了觉得好难过，可是……也好羡慕……我不仅羡慕他对你的爱，更羡慕你对他毫无保留的心。&rdo;

我垂下眼皮。

她道：&ldo;你说，那时的和风若知一年后的自己为了达成目的，连誓死守护之人的性命都能相胁，还能无愧的说出那番话么？&rdo;

&ldo;赵姑娘，如今站在你跟前之人，早已不是和风了，这个问题，恕我没有办法回答你。&rdo;我深吸一口气，道：&ldo;告辞了。&rdo;

‐‐‐‐‐‐‐‐‐‐‐‐‐‐‐‐第三更‐‐‐‐‐‐‐‐‐‐‐‐‐‐‐‐‐‐‐‐

我缓缓转身出了房，走出几步，望着立于窗角边的赵庚年，此刻他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莫测，却又没有吱声，唯恐让赵嫣然发现他一直都在屋外，我伸手请他先走，旋即紧步跟上。

穿过庭院，绕回会客正厅，赵庚年挥手遣散了厅内的下人，只留我二人独处。

我坐下身，顺手拣了块蜜糕，见赵庚年负手不语，问道：&ldo;阁老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么？&rdo;

赵庚年微微眯眼，&ldo;老臣以为当是公主先说才是。&rdo;

我道：&ldo;我已说服了令千金，不日便可筹备婚事，此事尚算圆满，回宫交差即可，哪还有什么话想说？&rdo;

赵庚年他深深看了我一眼，&ldo;恕老臣糊涂，既然公主所为旨在替太子殿下筹谋笼络，那么单独劝服小女便可，何必引老夫暗中窥听？&rdo;

&ldo;阁老误会了，本公主今日，并非是为了笼络阁老而来……&rdo;我回望了他一眼，&ldo;只是有些困惑为求一解。&rdo;

赵庚年道：&ldo;公主此言，倒令老臣更加听不明白了。&rdo;

我拂了拂袖口沾上的糕点碎屑，&ldo;既然阁老希望本宫说的通透点，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rdo;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道：&ldo;一直以来，阁老可知您在我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遥想当年，您与本宫的恩师方良皆受父皇重用，风光无限，从京城到地方不知有多少官员想要攀附你们，阁老您呢结交权贵到结党营私一个也没少沾，如今是党羽遍布天下位极人臣，而恩师方良一心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rdo;我扯动嘴角，&ldo;本宫曾叹世事不公，曾怨父皇不公，更曾想有朝一日必要扳倒所有赵党，让百官万民看看昭昭日月，天道轮回，想来太子的想法应当是和我不谋而合吧。&rdo;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我说：&ldo;本宫监国初时，朝中大小一应事务若无阁老首肯，根本办不妥当。我与太子为了对付阁老可谓是费尽心力的明察暗访，笼络人心，栽培能臣，到最后总算是小有所成，纵不能扳倒阁老，也总算是能与您抗衡一二。&rdo;

&ldo;再到后来，本宫受聂光所害流落民间，太子恐以他一人难以敌得过阁老的势力，只得在匆忙之际寻一个替身蒙骗阁老……&rdo;想到这里我笑了笑，&ldo;赵阁老，您说好不好笑，太子至今都以为您毫不知情呢。&rdo;

我慢慢站起来，道：&ldo;本公主回宫之后，对诸多事物都极为陌生，彼时赵阁老提议聂然为赈灾之选，太子唯恐其中有诈，故极力推动韩斐前往。而我近日得知，江浙水患竟是由夏阳侯一手造成，其目的正是为了制造更多的祸端与动乱。如此回想，要是当时真派聂然前往，这灾嘛赈不好朝廷必得降罪，若赈的好，岂非是老子挖坑儿子填土的费劲活？我心中实在疑惑，遂去翻查当时的卷宗，这才发现夏阳侯所打通的脉络、呈上的折子皆是要让聂然进京，未有只言片语提及赈灾‐‐我恍然大悟，原来赵首辅您当日提名聂然，明面上是为了替夏阳侯谋取一个机会，而真正所助之人，是太子殿下，是么？&rdo;

这一问，赵庚年眉间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我道：&ldo;一路助太子辅国以来，我曾觉费解，何以事事不顺却能有所成？拿赈灾的指派人选来说，饶是赵阁老稍有阻滞，最终不还是同意让韩斐前去了？还有康王谋逆一案，若不是赵首辅的一句&lso;谋害公主如谋害圣上&rso;，又岂能逼得蒋丰指认康王，让满朝文武俯首称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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