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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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九辰抿着嘴角，不说话。

巫王微起了怒意，道：&ldo;孤在问你话。&rdo;

九辰终于抬眸，平静的看着巫王，道：&ldo;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父王如此行事，就不怕老臣寒心么？&rdo;

一句话，生生让外面专心驾车的晏婴打了个磕绊。

巫王黑沉的眸底喜怒难辨，只僵滞了一瞬，他已然语调殊无起伏的道：&ldo;自己掌嘴。&rdo;

九辰默了默，道：&ldo;儿臣无错。&rdo;

巫王忍无可忍，抬掌便是重重一个耳光，道：&ldo;这样的话，你再敢说第二次，孤一定让人打烂你这张不知收敛的嘴！&rdo;

九辰被打得狠狠撞到车壁上，引得车厢剧烈的来回晃动了数下。

晏婴察觉到动静，连忙勒马停车，正欲推开车门探看里面的情况，车内便传出巫王淡淡无温的嗓音：&ldo;是世子不懂事，继续行路，不必停。&rdo;

九辰扶着车板坐正，用力擦掉嘴角迅速干凝的血迹，微微侧首，避开巫王犀利目光。

巫王冷冷瞧着他，道：&ldo;堂堂一国世子，说话行事，只顾一时意气，毫不考虑为君之道与权衡之理。看来，孤以前教的东西，你是全忘了。&rdo;

九辰垂目，道：&ldo;父王教的那些道理，儿臣不敢忘。儿臣只是，不敢苟同父王的某些做法。东阳侯镇守边关数十载，忠心耿耿，劳苦功高，为巫国开疆辟土，抵御强敌，从未有过贰心。父王既以诚待臣下，又如何忍心夺了他唯一的亲孙？&rdo;

&ldo;苟同？&rdo;巫王咬着这两字，咀嚼片刻，带了丝厉色，道：&ldo;治国便如行舟，重在和稳，若舟身左右失衡，便有覆舟之危。为君者，应做之事，是防患于未然，去重量轻，保舟楫之安，而不是以妇人之仁，行短浅之事，陷民于险。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因重覆舟，第一个落水的，不是别人，正是超重的一方。&rdo;

九辰摇头，道：&ldo;国有文武，舟分舵手。父王既然将国比作舟楫，为何只考虑轻重，而不考虑双侧掌舵之功。若拿掉最好的舵手，只留下庸碌之辈，舟身纵然不失重，也会迟早葬于风浪之中。&rdo;

巫王平静的听他说完，道：&ldo;所以，为了保护那个最好的舵手，世子殿下不惜在自己的君父面前演上一出好戏。&rdo;

九辰直视着巫王，抿出一丝冷笑：&ldo;这不正是父王想要看到的结果么？&rdo;

巫王闻言，瞬间面沉如水。

晏婴恰巧行至岔路口，眼见着车内气氛剑拔弩张，便暂时停了车，隔着门恭敬请示道：&ldo;王上，右拐便是西市，是否先去世子府？&rdo;

巫王生生压下右掌，淡声道：&ldo;不必了，直接回宫，孤还有事问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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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深殿烛明

东阳侯府，柔福长公主已经张罗好晚膳，彭氏今日恰巧在佛室布斋用饭，因此，季宣与长公主便携手坐在院中，一边赏夜，一边等着季礼他们回来。

只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向来性情豪爽的老侯爷回府后，黑着脸说了句：&ldo;你们自己吃罢！&rdo;，就闷着头回房去了。

季剑亦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简单与父母见过礼后，便一股脑儿的跑去练武场练习枪法。

柔福长公主悄悄与季宣使了个眼色，便轻步向侯府后院的练武场行去。

月下，一身白袍的少年恣意挥舞着手中银枪，遍体寒光缭绕，飘星坠雪，刺如白蛇吐信，转如蛟龙出水。

一套枪法舞罢，季剑蓦地嘶吼一声，振臂将手中银枪刺入前方碗口粗的柳树粗干之中，颓然坐于地上，抱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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