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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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他看见玛塔正在微笑。

&ldo;好点了吗？&rdo;

&ldo;什幺东西好点了吗？&rdo;

&ldo;无聊的芒刺。&rdo;

他笑了。

&ldo;是的，刚刚我已经忘记它们了。这至少可算是玛利．斯图亚特所作的一件好事。&rdo;

&ldo;你怎幺对玛利这幺了解？&rdo;

&ldo;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曾写过一篇关于她的文章。&rdo;

&ldo;你不喜欢她，我想。&rdo;

&ldo;不喜欢我所发现的她。&rdo;

&ldo;你不觉得她很悲剧。&rdo;

&ldo;喔，她是的，非常。但不是一般大众想象的那样。她的悲剧是她生为女王却有着乡村农妇的长相。羞辱隔街的都铎太太无害而有趣，或许会影响你打零工的机会，但影响的毕竟只有你个人。但对一个国家做同样的事结果就很可怕了。如果你要以一个国家千万人的生命做赌注，只为了羞辱一个皇家的对手，你将会众叛亲离，以失败收场。&rdo;他想了一下接着说，&ldo;她如果做女子学校的老师一定相当成功。&rdo;

&ldo;你真恶劣。&rdo;

&ldo;我是好心好意的，教职员一定会喜欢她，小女生也会崇拜她。那就是我所谓她的悲剧。&rdo;

&ldo;好吧，看起来没什幺匣中信了，还有什幺？铁面人？&rdo;

&ldo;我不记得那是谁了，但我不会对任何扭怩躲在洋铁皮后面的人感兴趣。我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除非我可以看见他的脸。&rdo;

&ldo;啊，是的，我忘记你对脸的热情了。包亚家的人都长得不错，你找找看，他们应该有一两个神秘故事供你研究。或是柏金．渥白克，当然。冒名顶替总是非常吸引人的，是不是呢？可爱的游戏。重量永远不可能完全在这一头或在那一头，你推下去它又站起来，就像不倒翁。&rdo;

门打开了，汀可太太那张平凡的脸从她的帽檐下露了出来，她头顶上的帽子比她的脸更平凡，而且历史悠久。从第一次为葛兰特服务开始，汀可太太就戴着这顶帽子，所以他几乎无法想象她戴其它帽子的模样。据他所知她的确拥有另一顶帽子，她说她戴那顶蓝帽子时就是表示自己情绪忧郁。她偶尔才会&ldo;忧郁&rdo;那幺一下，而且从未出现在坦比路十九号。她戴这顶帽子通常是因为自觉传统礼俗有这个需要，而它也成为对整个仪式的评价标准。（&ldo;你喜欢它吗？汀可。它像什幺？&rdo;&ldo;不值得我戴的忧郁小帽。&rdo;）她戴着它去参加伊利莎白公主的婚礼，和其它各种不同的皇室集会，事实上，她还在肯特公爵夫人剪彩的一支新闻影片上闪过那幺两秒。但对葛兰特来说，这只是一个新闻报导而已：一个评断某场合社会价值的标准，看是不是值得戴上象征&ldo;我忧郁&rdo;的帽子。

&ldo;我听见你有访客，&rdo;汀可太太说，&ldo;当我准备离开时发觉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于是我对自己说：&ldo;一定是哈洛德小姐，&rdo;所以我就进来了。&rdo;

她带着各种不同的纸袋和一小束秋牡丹。她以女人对女人的方式和玛塔寒暄，在她的那个时代她也算得上是衣着考究，所以她自然对舞台剧女神的服装做了适度的赞许，在那同时她瞄了一眼玛塔插的美丽丁香花。玛塔没看见汀可太太的眼神，但是看到了那一小束秋牡丹，她立刻用排演过似的熟练姿态处理这样的状况。

&ldo;我随随便便买了白丁香给你真是浪费，汀可太太带来的野百合可把我比下了。&rdo;

&ldo;百合？&rdo;

&ldo;它们是所罗门王的荣耀之一，不会太拘束，也不会过于狂放。&rdo;

汀可太太只有在婚礼和洗礼的时候才去教堂，不过她是属于星期天上主日学的那一代。现在她以新的兴味看着握在她毛线手套中的那一束荣耀。

&ldo;唔，我从不知道。看起来满有道理的，不是吗？我总把它们想做白星海芋，漫山遍野的白星海芋。贵得不得了，你知道，但有点叫人沮丧。所以它们原来是有颜色的？他们为什幺不能这样说？为什幺一定要叫它们百合呢？&rdo;

于是她们开始讨论翻译的问题，以及圣经是多幺容易误导人（&ldo;我一直怀疑什幺是不计回报的施舍，&rdo;汀可太太说），然后这尴尬的一刻就此结束。

当她们仍然忙着讨论圣经时，矮冬瓜拿了多余的花瓶进来。葛兰特注意到这些花瓶是为白丁香而不是秋牡丹设计的。它们显然是矮冬瓜用来讨好玛塔的，以为未来的良好关系铺路。不过玛塔从不花时间在女人身上，除非她马上就用得着她们。和汀可太太的你来我往不过是她的社交手腕，一种制约反应。所以矮冬瓜已被贬为功能性而非社会性的角色。她把丢弃的水仙从洗脸盆中聚集起来，温柔的放回花瓶中。矮冬瓜温柔的时候真是美极了，这让葛兰特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ldo;那幺，&rdo;玛塔终于插好了她的丁香花，并且将它们放在他看得到的地方，&ldo;我该让汀可太太喂你她那些纸袋里的珍馔了。那不会是，难道是，亲爱的汀可太太，其中一袋是你那美妙的单身汉小圆饼？&rdo;

汀可太太高兴得脸红了。

&ldo;你要一两个吗？刚出炉的。&rdo;

&ldo;喔，当然我吃了以后得付出代价──那些营养丰富的小蛋糕会堆积在腰上──不过还是给我几个放袋子里，好带到剧院配下午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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