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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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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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夏日，是个上午的夏日。我那时应该有六岁了，三轮车停靠在进口村旁，车师傅用他那粗糙的手把我从车抱下来，我母亲孙兰兰含笑，微微得向师傅点了个头，算是道谢了！

车师傅脸上肌肉都被拉来，勉强得笑道：“嘿嘿，没事没事，这小子看得就可爱，长得白白净净，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帅哥”

我的母亲孙兰兰左手提着裙子，右手抓着扶手，模样像是中世纪的淑女：”承你吉言了”

看着车师傅那两眼泛花的样子，我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在农村，一个外姓女子不知缘由地搬入，并且还长得动人可人，这其中是什么让这母子远迁万里，住进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而且还孤单得带着孩子，孩子父亲呢？女人的娘家呢？为何不来寻？这其中因果缘由便值得无聊的妇人讨论一个冬季了！

我们就不接那些妇人的口舌去探究其中的缘由了，若知真解，只希望读者继续关注了。

我们现在聊孙娟，她此时正抱着她的被褥一步一步走在这条泥巴路上，额头、双颊

、脖子都是汗水，她头发乱糟糟的，头发干巴巴得绑在一起，两鬓几个不知名的头发夹着汗水被她无意得含在嘴角，脸上露出狼狈的模样，并且身后还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轮子撞击在土地上，发出“咯噔咯噔”声音；由于她的被褥被她夹在腰侧，所以她走起来就像瘸了一样，一跛一跛的，艰难得把左脚放在右脚的前面，右脚放在左脚前面，好不可怜啊！这模样不禁让我想起了孙兰兰五年后第一次回村的样子，是的，就是上个季节，孙娟同她，一样的狼狈！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时候这条路给她什么感觉，在她熬不住学业打算回来做个农民时，她是怎样想的，我不知道，也许她仅仅是在盯着脚下的路抱怨：“这路为什么这么长？”

哪有我这么骚情，还拿来写小说！

我们在后面跟着，但是我们并不认识她；五六年前我还在孙兰兰的肚子，而我母亲孙兰兰也不知道她的模样，这丫头初中时便一直住在街上她大伯家里，原因是离她所在的初中比较近，所以很少在家，再说女大十八变，这两个女人都变了模样，谁还认识着谁啊，或许现在谈起来有点悲哀，但好在是在家门口这条路上相遇的，不管我们是否知道彼此姓谁名谁，但我们都知道彼此要回到何处。这，便是种安慰吧！

这时候从夏脚田和夏响田中间的下坡那里，传来一阵“哐奇哐齐”的声音，这是辆二八！

我眼中又露出羡慕和畏惧，哈哈，我太喜欢二八了！

孙娟也听到了，她先是一喜旋即又苦恼害怕起来，是啊，她的父亲来了，孙光荣来了！

坡太陡，他没办法骑，他是一直推到坡上的，待到坡上，他很快搜索到孙娟，他扔掉他的自行车，径直得朝她走来，而她的妹妹被她甩在余光里，我则躲在孙兰兰后面，紧张地看着这个男人。男人三步作两步走过来，不容孙娟喊爸，她干枯头发就被男人拽起，男人走在池塘边，孙娟吃疼跟着男人的脚步伫立在池塘边，孙娟不知道男人要干嘛，但是这件事情不会就揪揪头发就完事了！男人猛地用力把孙娟推进了水里，他紧跟着滑了下来，又一次抓起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架在她的脖子上，孙娟面朝男人，抓着他的衣服，哭喊着，男人没有动容，他凭借着我外公赐给他的强壮的肉体把孙娟架到了水中央。他松了他拽着头发的那只手，拉起，又放下，掌心对着孙娟的脑袋，附在上面，用力，狠狠地往下摁，一切操作就像一台吊车般，直接而且果断！

我躲在孙兰兰身后，惶恐得看着这一切，不敢言语。这幅画面在我已有的记忆里和我以后得记忆里，如同烙印！

而我的母亲呢，未曾言语，静静地看着，仿佛正看着一位慈父正带着他汗水淋淋的女儿在水中解热…

我不知道孙娟会不会在心里记恨她，没有上来劝阻，也未曾喊叫，如果是我，我想必会记恨一生！而孙娟呢？湿漉漉的，从新背起了她的被褥，一跛一跛的，走向村口

而我的母亲孙兰兰把她的手搭在我瘦小的肩上，我们两人遥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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